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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直到坐到沙发上,?都没说话,?一直默默地听着周承泽和郝老师的对话。
郝老师把家里珍藏的龙井茶叶拿出来:“要喝吗?龙井茶,?还是你们想喝椰奶之类的?”
“喝白开水就行,?谢谢老师。”
“……谢谢。”严可嘟囔着道了谢。
郝老师笑笑,?转身去厨房倒了三杯热水出来,然后坐在了两个人对面。
“在学校怎么样?”
“挺顺利的。”
“严可你呢?”郝老师看向进门到现在拢共就说了两个字的严可。
“……还行。”严可依旧是平时那副样子,但是又有什么不一样。
周承泽知道他是有点不会应付,?帮他道:“他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全班二十三名,中游偏上。”
郝老师一听,一脸惊喜,完全坐不住了:“考得真好!一定学的很辛苦吧?”
“……一般般。”严可被夸,耳朵有微微变红。
“我当初就跟刘育人说,你们都是有潜力的孩子,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变坏的,天生就坏的那种一定是家庭教育的缺失,但很多都是可以弥补,可以进步的。”郝老师很欣慰,他觉得幸好当初严可和周承泽因为“打架”出事时,自己有帮他们说上两句话。
“您和刘老师认识么?”周承泽见郝老师总是提到刘育人,而且字里行间感觉很熟悉的样子。
“我跟他是同一所大学的,算是我的学长,我大一的时候,他在读博。”
“……刘老师是博士?”周承泽很惊讶,一个博士竟然到一所高中做班主任?
“对,他不让人说的,觉得别人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郝老师摆摆手,“怪脾气。”
“是什么博士啊?教育?”
“不是,他是心理学的博士,我当时跟着他做了个教育调研,认识之后玩的还不错。”刘育人回忆起往事,“我不知道是学心理的都像他那样,还是说他是个特例,反正他真的贼精。”
周承泽面色微微一变,连严可的脸色都变了几变。
“你们也发现了?”郝老师“哈哈”笑起来,“不过他精明是精明,但是是真的为了学生好,而且很多时候都会站在学生的立场上考虑事情,你们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嗯。”周承泽应了声,坐在他旁边的严可犹豫着也点了头。
郝老师放心般笑了下,这才想起问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你们今天来……是听他说了什么?”
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刘育人。
周承泽看向严可,他觉得这事儿或许由严可来问比较好。
严可沉默半晌,慢悠悠开了口:“刘老师说,之前我们被学校处分的时候,你有帮我们说过话。”
“……嗐,那些算什么啊,我自己班上的学生,我还不能维护一下吗?”郝老师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是没想到刘育人把这事儿给说了。
“……谢谢。”严可盯着他故作轻松的脸半晌,说了今天第二声谢。
“谢谢您帮忙。”周承泽也跟着道了谢。
郝老师摆手的动作一僵,缓缓收回手:“说真的,除了帮你们说几句话,也没有任何用处,到后来还是得靠别人才能澄清你们的事情,就觉得挺失败的。”
“你们先别说,让我说完。”郝老师见二人想说话,阻止了他们,“我之前很多次都在想,严可你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和……严强斗争。后来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家长做不到的事,我作为老师也应该可以做到的,但是我没能做到。”
“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早点阻止,早点帮忙,后果会不会更好一点,或者说变好的时机提前一点。但这些也只是想想,因为我并没能做到一个教师能做到的全部。”
周承泽皱起眉头:“郝老师,这是你离职的原因?”
“啊?”郝老师愣了下,从刚刚自责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一部分吧,其实是我家里发生了点事情,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辞职了。”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严可难得主动提问。
郝老师受宠若惊地回答:“其实是我妈身体不太好,她以前就有轻微的抑郁症,最近症状变严重了。我很担心,打算在家写写杂志稿挣钱,也好贴身照顾她。不过我爸最近也回来了,稍微分担了一点压力,所以别太担心。”
“祝阿姨早日康复。”周承泽和严可一同送上祝福。
“谢谢。”郝老师笑着道谢,“你们中午留下来吃饭吧,刚好我掌厨,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不了,老师你和家里人一起吃饭吧。”周承泽和严可对视一眼,“我爸今天也回家做饭,我们说了会回去吃。”
“好,那在这儿坐坐再回去好了。”
之后,三个人坐着又聊了些闲话,倒是褪去了学生老师这一层关系,聊得非常愉快。
临走时,郝老师把周承泽叫住,单独跟他说了几句话。
严可站在外面的楼梯道里等他,对方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跟你说什么了?”严可很好奇。
“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周承泽实话实说,但没有提到郝老师口中的“严强”。对方跟他说,严强在严可心里留下的伤痕短时间内都不会痊愈的,但严可是个渴望温暖的人,希望他能让对方感受到家人之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