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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就是我对着他鬼喊鬼叫?连他说的话都不听?”,秦璟泽眉眼间的肌肉都在抽搐,显出狰狞,“他该养条听话的狗,就算是个废物也能用来逗乐解闷。”
不该养生了疯病的狗,会时刻置身险境,稍不留神就会被结结实实咬上一口,哪怕主人再耐心哄劝,也不会听话。
袁秦拔下车钥匙防止情绪激动的秦璟泽误触启动,语气平静地安抚,“他不需要听话的,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别人,他只需要你。”
“他不需要我”,秦璟泽的声音也缓和下来,但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危险又颓丧的气息没有丝毫减退,胸口一起一伏,“没有我这几年他也能照顾自己,我自以为是地关心他,是在满足我的控制欲。”
方才写便签的时候他脑海中猛然刺入这个想法。藏在无微不至关怀照料之下的是他强烈到变态的私.欲。因为邬希对他容忍,他就心安理得不觉得自己有错,直到今日猛然惊觉自己的不正常,像是画皮鬼解开美貌皮囊,露出皮下丑陋的白骨。
他想做邬希的狗,跪在地上仰望神明,也想做他的统治者,手执锁链将其掌控。至于人们所说的爱是平等,他无法感受。
疯狗只懂得占有。
袁秦审视他,终于抓到他情绪突然不对的缘由,垂眸略作思索,退让一步,“我先收留你一晚。”
其实这个人还是在进步,治了好几年也没有谈一场恋爱来得有用,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成长总是要伴随痛楚,这不可避免,这次发病或许还是件好事,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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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没拉窗帘,不到七点房间光线就足够亮,邬希睁开眼。
可能是睡得太多,撑起身体时感觉头晕脑胀,好像在坐电梯,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坐直,捂着脑袋努力回想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宠物医院昏过去了。
身上的衣服好像被换过……
记忆不够清晰,他不太确定,去找医生交款时被告知钱已经结清了,这才能够确认衣服肯定被换过。
从医院药房又收获一堆预定给他的营养品,他两手提满袋子盒子,出门就见到秦璟泽的助理等在门外,心情顿时放松。
“他在公司还是在家?”,一路小跑过去车边,发现秦璟泽没在车里,他问助理。
“秦先生没在公司”,助理接过大大小小一堆袋子,载着邬希往A大方向开。昨晚上他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让他大清早等在医院门口接邬希回家。他琢磨着老板应该也没在家,否则不需要他来接人。
邬希却没助理想得这么多,只以为秦璟泽在家等他,到家下电梯急急开门进屋。
屋里还是昨晚那样一片清净,没有半点人气儿,摇尾巴撒娇的狗子也不在。
“……”,一秒,两秒,手里的东西随便地被丢在地上,邬希面无表情甩开鞋子进屋,连拖鞋也不穿,反正也没人管。
路过客厅灯开关的位置被一张便签吸引注意,扭头看去。
[不能光脚,穿好拖鞋。]
邬希撇了撇嘴,委委屈屈盯着它一动不动好一会儿,转身去拿笔,在便签下方空白的位置画上一笔,自己标注:犯错次数。
他老实地回门口穿好拖鞋,再进屋从小阳台晾衣杆上发现了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上面散发着洗衣液的味道,T恤领口有一点褶皱,是秦璟泽手搓过的痕迹。
目光黏在上面挪不开,他抬手要去抓那件衣服,还没抓到手里,突然发现少了一件贴身穿的内.裤,低头拉开确认一下也被换过没错,但昨天穿的那条没晾在这里。
哼。变态秦小狗。
他抓到一条罪证,咬着嘴唇给秦璟泽记小本本,耳根有些泛红。
房间里到处都贴着便签,家里添了好多东西,冰箱塞得满满,都是他自己那点厨艺就能处理的食材,厨房门上还贴了一周食谱,一日三餐。邬希摩挲每一个字,最终找到卧室桌上折断掉的笔,旁边的便签被揉皱又扯烂,勉强拼起来才能破译出只写了一半的内容。
是提醒他不要自己抒.解。语气谈不上霸道,但透露出的占有欲十足。
耳根的红往脖颈蔓延,邬希被刺激得迫不及待想扯开皮带挑战这种权威,然后看看秦璟泽能怎么收拾他。
但是笔断了,纸破破烂烂,他身体的热度就冷却下来,透过这些能看得出秦璟泽的心绪有多么不稳定。
吸了吸鼻子,他转头又去门口穿鞋,拿起手机给秦璟泽打电话,毫不意外无人接听。他去学校寝室里找人,没有。去秦璟泽的公司,助理看到他很惊讶,一路陪他到秦璟泽的办公室,由着他闯入休息间。
确认秦璟泽的确不在公司,他跟助理道歉,然后马不停蹄去那套大平层找人。按门铃没人开。
在门口转了快五分钟,邬希终于不甘心地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开门的响动,迅速循声扭头,看到唐绛香充满警惕的面孔。
邬希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能进去吗?”
唐绛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往他身后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邬希的心情就瞬间沉下去。
她这是在观察秦瓃泽有没有跟他一起来。
所以秦瓃泽没在这里。
像是确认了安全,唐绛香侧身让他进来,走路的姿态很优雅,给他泡茶也是行云流水,看上去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