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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明显经历过系统的格斗训练, 且打斗的经验丰富, 但秦璟泽要压赵治恺一头, 不止是体质强悍,气势也更凶狠。有小混混某一瞬看到他的眼神, 霎时间脑袋嗡一下,艰难回过神才发现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不需要刀具棍棒,拳头已经是最有力的武器, 以这种狠劲儿若是不避开要害肯定会出人命。贺溪和不良少年们都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呆滞地望向他们。
方才赵治恺事先跟他们讲述了过去的恩怨, 他们听说秦璟泽曾经也是弱势的一方, 被家庭虐待, 在学校遭遇霸凌,而赵治恺就是带头霸凌的不良少年。而现在亲眼看到秦璟泽, 他们根本没办法把这个男人和“弱”这种字眼联系在一起。
刚刚轻松暴打他们的赵治恺此时倒在地上, 眉头紧蹙, 手背囫囵抹一把口鼻, 蹭上大片血污, 一张嘴呼出的都是血沫子。秦璟泽面无表情,脸上也有伤,居高临下瞥他,目光冷厉。
点到即止,两人谁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尽管如此也足够令人心惊胆战。也就是赵治恺体质好,其他人想都不敢想若是秦璟泽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会是何种结果,骨头断了都是轻的。
“可以,秦璟泽,你不是个孬种”,赵治恺忽然耸着肩膀笑起来,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随便地用衣服擦血,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放松,忽然眼神又锁定秦璟泽。
倘若这人胆敢对希希不好,对希希算计,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剥下秦璟泽的脸皮。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从前说过很多话,除了惹得希希不悦没有其他作用,到如今他终于懂得这种话其实不需要说,自己放在心上就够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机会践行。
秦璟泽的手被邬希握住,嘴角被指腹轻轻蹭掉渗出的血,他的神色就缓和下去,周身戾气都消散,撇开视线,声音沙哑,“到此为止,赵治恺。”
看在邬希的面子上,他愿意就此和赵治恺一笔勾销,往日的仇恨随着打的这一架发泄出来,就到此为止。
至于当年那些打着赵治恺的名号擅作主张把邬希推下泳池溺水的混混,他不可能放过。那些人没什么本事,逞凶斗狠惯了,这些年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黑历史,一个不落都被他抓到把柄送进监狱,待在里面好好改造。
他扫视过那群如同惊弓之鸟般瑟缩的不良少年,明明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压迫感却十分强烈,谁也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目光最终落在贺溪怔忡的脸上。四目相对,秦璟泽沉声开口,“站起来。”
反抗或许作用微弱,但逆来顺受才是最没用的选择。是邬希叫他站起来,所以他的骨头硬不可催,就算无数人要把它敲折,他依然站在这里。
脊背伤痕累累,但恶狼要保护玫瑰。
贺溪凝视他,又不受控地望向他身旁的邬希,拳头攥得死紧,双手在颤抖。腿蹲太久已经麻木,他勉强撑住膝盖挺起身,缓缓站直。
他最近很茫然,感觉生活一片空白,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那天没有死。
生来就是个废物,身上流淌着一半傻子的基因,一半懦弱暴力狂的基因,被羞辱霸凌虐待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是对的,他就该得到这种对待。谁都瞧不起他,这么多年来唯一对他好的小老师被他害得丢了实习,他是灾星,竟然还说过“喜欢老师”那样龌龊的话,罪不可赦。
老师的男朋友帮他摆脱了父亲,可他反而更加痛苦。他憎恨父亲没有底线,收钱污蔑老师,可那是生养他的男人,就算再不甘愿,他迟早也会变成那样的人,还不如一死了之。
他哪里配得到老师的资助?活在阴影里的虫子,根本见不得太阳。他羡慕老师的男朋友,已经到了嫉妒的地步。男人高大强势,仿佛能掌控一切,还能独自占有太阳。
“站起来就朝前看”,邬希朝贺溪笑了笑,“想想我送你的画,那就是五年之后的你”,人需要一个支柱,秦璟泽的精神寄托是他,而他只能留给贺溪一幅画,这个孩子会有一天拥有自己的寄托。
贺溪喉结滚动,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眼神却从迷茫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几个不良少年审度眼下的状况,反应飞快,争先恐后地跟贺溪道歉,顾不得面子,毕竟谁都怕挨拳头,如果不怕,那就是拳头还不够重。
过去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此刻在他面前点头道歉,贺溪却没有一点兴奋愉悦,神色很冷。
哪有那么轻易的原谅。或许是妄想,但他现在很想成为老师男朋友这样强大的人,真正拥有反击力量的那天再谈报复与原谅。或许到那时候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老师给他的画他会仔细珍藏,不惜代价保护。
他要和太阳一起醒来。
秦璟泽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垂眸敛去,没再说什么。
坐到车上他才向邬希发难,缓缓摩挲邬希柔软的脸颊,手臂上鼓起的条条青筋充满威胁,“什么画?”
邬希老老实实坦白是在画室独处时画的素描肖像,但是并未得到从宽处置,到家就被扛到卧室锁门。哪怕已经是只成熟的大狗,大毛也是头一回听见这么响亮的击打声,主人哭得太惨了,它按捺不住又开始刨门。
亲手把邬希屁.股揍得挨不了椅子,秦璟泽为此付出的代价是睡了一整个星期的地板,又被迫忍耐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