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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不是废话?”殷顾虚心求学。
“下跪吧,”余成宋点了点床边,“跪这儿就行。”
“我好无辜,”殷顾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今天郑予美同学问我宋哥是不是老欺负我,我回答的特别给你面子。”
“你说什么了?”余成宋眯了眯眼睛。
“我说是,谁让宋哥酷呢,又酷又帅的,我心甘情愿,”殷顾边给他捏肩膀边说,眼底带笑,“是不是得给我一百昏。”
“一万昏,”余成宋乐了,鼓了鼓掌,“以后就这么说。”
老李的电话是每学期开学前必备,主要意义在于提醒他们快开学了,该补寒假作业了。
但是效果约等于没有。
开学第一天的早自习,钱小羽同学就抓走了余成宋和殷顾的作业,从后往前疯狂传阅,和其余四十多人一起奋笔疾书。
“我一直觉得寒暑假作业就是学校骗钱的东西,”殷顾托着下巴看男朋友给蛙儿子装行李,“没学生写,没老师判,自由自在,存活于六界之外。”
“走个形式而已,”余成宋装了个菜包,想了想,又装了把雨伞一个水壶,“对了,咱们都开学了,殷鹤那傻逼玩意儿是不是出国了?”
“嗯,一周前走的,”殷顾说,“他发朋友圈了,一张自拍,看着还挺快乐的。”
“好走啊,”余成宋啧了一声,“别回来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他英语口语不太好,至少要适应到交流没障碍才有脸回来,”殷顾笑了声,“机器人的自我修养。”
“哎……”余成宋敲屏幕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那你爸你妈现在岂不是很闲?二儿子出国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关注大儿子。”
“有道理,”殷顾点头,“我最近关注一下吧,可能快了。”
“什么快了?”余成宋皱了皱眉。
殷顾家里的情况是他们俩之间的一根刺,算不上一堵墙,但横亘着不解决总是不舒服,安不下心享受人生。
而且殷顾家不像他家,从根儿里烂透了,没办法像他这样毫无负担地一刀两断瞬间解决,这事儿要真算起来,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
“算算时间,他们也快要找我谈话了,”殷顾笑了笑,安慰他,“没事儿,在我预料之内。高三了,肯定要劝我回去好好复习,就算不能出国也要按他们选好的补救路线高考,选他们选的专业,做他们现在在做的工作,绕个小圈子,又回到原来的路线。”
“我本来还有点不知所措,”余成宋啧了声,“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让你别搭理他们了,没十年脑血栓干不出这事儿。”
“放心,”殷顾在桌子下摸了摸他手背,“我不走。”
“走也行,”余成宋攥住他的手,看向他,“一起走。”
“好,”殷顾说,“一起走。”
老李踩着上课铃进教室,一身新衣服满脸笑容,可能是整个学校唯一一个真心为开学高兴的人。
“同学们,假期过得怎么样啊?”老李问。
底下稀稀拉拉地传出几句“不好”、“太短了”、“这么早开学怎么过”……
“时间不短了!”老李放下水壶,翻出学期安排计划表,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什么是高三?高三就是十二年寒窗的临门一脚!绝对不能大意……”
“今天开始,班长,在黑板右上角写上高考倒计时,”老李拿起粉笔在那块儿划了个方框,“学校要求每个班都印出奋斗标语,咱们班的标语大家集思广益,然后班长自习课抽出十分钟投个票,做成横幅挂在黑板上!”
“不知道的以为还有一个礼拜就考试了,”余成宋转了转手里的笔,高三了,再装逼就是傻逼,得好好听课了,“老李嘴角那个泡不会是上火了吧。”
“可能,”殷顾小声说,“钱小羽不是说了,老李打电话问,只有几个人写了暑假作业,咱班同学可真诚实啊。”
“老李太亲民了,没威慑力,”余成宋压低声音,“不过这东西确实没必要写。”
“那你还写?”殷顾看他。
“你不也写了?”余成宋也看他。
“我知道你们还没玩儿够,每年每届都这样,总感觉还有俩学期呢,完全来得及,甚至还有觉得古诗词提前一周背就行的!”老李痛心疾首,“真到那时候你们能保持平常心复习都很不容易了,哪有心情倒背如流啊!听老师的话,现在就给自己定个目标,是A大还是K大?是师范还是艺术?有目标才有动力啊!”
“这位小哥哥,占用你一点点时间,采访你一下,”余成宋拿起笔放到殷顾嘴边,“你有什么目标?”
“这位小哥哥,占用你占用我的一点点时间,采访你一下,”殷顾拿起笔同样放到他嘴边,边笑边说:“你又有什么目标?”
“我先问的,”余成宋拍开他手里的笔,“这位同学,别耍赖。”
“k大,”殷顾看着他眼睛说,“计算机。”
余成宋了然地点点头,笑了:“我就知道。”
K大的计算机全国高校里都是首屈一指的,殷顾的成绩考上绝对没问题,就是他……
“你呢?”殷顾眼底微动。
“没想好呢,”余成宋收回手,“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考什么都一样,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