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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殷顾一愣,赶紧紧了紧胳膊看过去,“你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啊?”
“半梦半醒之间,”余成宋抓住他胳膊,捏了捏,“感受到了你汹涌的情绪,特地醒来几分钟安慰你。”
“安慰我什么?”殷顾笑了,“我可没掺着喝,我现在不难受。”
“刚才那几句话,我就是喝多了,逼逼两句,”余成宋看向他,“你该怎么想怎么想,别动摇,我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你不能先散了。”
“嗯。”殷顾点点头。
“还有一句。”余成宋皱了皱眉。
“什么?”殷顾凑过来,揉着他眉心。
“我爱你。”余成宋小声说。
“啊,”殷顾凑到他耳边,也小声说:“我也爱你。”
年纪越大对过年越不上心,余成宋两个是被余成第喊起来的,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起来啦起来啦!马上八点了!”余成第围着床边蹦边喊,“看春晚啦,看春晚啦!别睡啦!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嘿嘿嘿!”
“我脑袋要裂了,”余成宋往被里拱了拱,“自己人别开腔。”
“我唱的不难听!”余成第继续喊,“起来啦!”
春晚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但又是必须有的背景音,殷顾把电视点着放着春晚,他们仨坐沙发上拿殷顾电脑看搞笑电影。
“音效都乱套了,”余成宋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忍不住乐,“什么神奇看法。”
“过年的看法,”殷顾递给他一个苹果,“来,平平安安。”
余成宋拿过咬了一口,还挺甜脆。
殷顾又递给余成第一个橙子:“来,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余成第拿过,兴奋地喊。
终于挨到十一点,余成第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一会儿跑到阳台上看,一会儿窜到卧室窗户上看,晃得余成宋眼前发晕。
“走吧走吧,”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兜里揣了把瓜子儿,“再不出发成傻傻能把地蹦出个窟窿。”
“走走走走走!”余成第跑到门口飞速地穿衣服。
“明天留一个大地红,剩下的都今天放了吧,”殷顾拿了炮仗,“不够过两天再买。”
“你好有钱哦。”余成宋瞅他乐。
“过年了嘛。”殷顾也乐。
下完雪大半夜还是挺冷的,余成宋刚出门就被老北风抽一嘴巴,赶紧捂了捂嘴。
“让你戴口罩不带,”殷顾往回走,“你们俩先玩儿,我给你取一个。”
“不用,”余成宋拽住他,“不戴,你也别戴。”
“这是什么霸王条约啊,”殷顾瞅他笑,“你现在对我很过分啊,一点儿也不疼爱了。”
“疼爱,可疼了,”余成宋摸了摸他脸,乐得停不下来,“我想看着你过年。”
殷顾一愣,收回脚,拉住他往前走,“走吧,一会儿多拍点儿照片,录像。”
一楼有个人家在拿音响放歌,可能是太激动了,大冬天窗户也开着半扇,声音含混地漏出来一点儿。
余成宋听了会儿,跟着唱了两句:“天下相亲与相爱~动身千里外心自成一脉~今夜万家灯火时……”
“男朋友唱歌真好听,”殷顾对着他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定格帅气时间。”
“来,对你帅气的男朋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余成宋也举起手机对着他,“好,就这样,帅的我鼻血都快下来了。”
咔嚓。
“哥!顾哥!别亲亲爱爱了!”余成第在远处蹦起来喊,“放炮仗!大烟花!”
“来了!”余成宋喊。
“孩儿他妈孩儿他爸玩儿的太开心,”殷顾拉着他往那边跑,笑声散在风里,“把孩子忘了。”
“爸妈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余成宋跟着跑,“你好,真爱。”
“你也好,”殷顾说,“我的真爱。”
“先放大炮筒,”余成第站在一边,眼睛亮亮的,“我也想试试。”
“崩你上天,”余成宋把二踢脚放在空地上,“躲你顾哥身后去。”
“好!”余成第喊。
第一个不用在家庭阴影下度过的新年,孩子高兴得什么都好,围着殷顾转圈,嘴里也不知道唱点儿什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余成宋收回目光,唇角弯了弯,点燃引线转身就跑。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嘭——嘭!”
“炸炸炸!”余成第又拿出一个大烟花炮筒,“哥,放这个吧,这个好看!”
“才十一点半,”殷顾笑着说,“现在放了十二点还放么。”
说是这么说,但这个时间周围已经响成一片了,乒乒乓乓砰砰啪啪!天上不用路灯都亮得很,这边一片那边一片的。
他之前住的地方管制特别严,不允许放鞭炮,家里更不允许他们玩,过年就像平时一样,甚至在喜庆气氛的映衬下更显烦闷。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感受过年,空气里都是鞭炮炸过的味道,耳边是连续不断的响声,家家户户点着灯,年味儿不用特意感受,已经存在于每个地方。
“嗯……现在放吧,”余成第犹豫了一会儿说,“十二点放大地红,噼噼啪啪!”
“那就现在放,”余成宋把烟递给殷顾,眼底带着笑,“你去吧,朕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