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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堂兄一家进京了,邢雪也成婚了。自然,相较去年要多准备两家。同样,收到回礼也会多两家。至于,还有一个邢家二姐邢露那边,邢霜是不准备联系的。
之前,邢霜因着邢德全欠债的事情联系过她一次,是提醒她邢德全上门借钱的话不要借,叫邢德全好好长个记性。
然后,邢霜就看出来这个姑娘是兄妹几个里面对着邢夫人怨念最深的一个了。
她不得夫家看重,就觉得是邢夫人把自家的家业都带走了,自己嫁妆少,才叫夫家看不上。又觉得这个姐姐还是国公府府的太太呢,也不给自己撑腰。这样的姐姐不如不要。对着邢霜打发去送信的人一顿冷嘲热讽的,说什么贵脚踏贱地她受累不起的。
人家倒是心疼邢德全这个做弟弟的没钱不容易,还说邢霜这个做姐姐的心冷,见死不救,也不让别人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邢霜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的是十分有道理。你不被婆家看中,是我叫你婆家不重视你的吗?还给你撑腰,你给你姐姐什么帮助关心了没?
厉害了,自己不想着处理婆家的事情,不想办法改善自己的处境,只知道迁怒自己姐姐,真是好了不起哦!
邢霜就不惯着这性子,从此拉黑,拒绝往来用户。
邢霜的年礼送出去了三份,自然也收回了三份。邢忠和邢雪送来的能看出来都是用了心的,虽然不贵重,但是也是捡着用得上的东西,米面蔬菜俱都是新鲜合用的。
唯有邢德全送来的特有意思。人家旁的东西也没少,还多添了两把油纸伞,甚是醒目。伞面是上好的桃花纸,绘制的图案也很精致,但是,瞧着就是不那么对味儿。
怎么说呢,“伞”同“散”啊,这就不是个好的寓意。故而,人家送礼少有放这个的。
然后,今年邢德全不是也成家了嘛,这年礼该就是自家的弟妹准备的。
那姑娘,邢霜听许氏说过,性子泼辣的紧,又极为孝顺。非要带着父母一块儿出嫁。这才便宜了邢德全。这其实就是自带一份家业上门,连带家里的下人也了来。成亲后,人家一家三口的,下人也是人家带过来的,邢德全能讨得了好?
说是出嫁,但是邢德全那日子过得跟入赘的女婿也不差什么了。
今年,人家送上门的年礼不但没少,价值还更大。还送了那么一个寓意的东西,人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两家散开些,关系远着些。
再想起邢德全家里现在的情况,邢霜就明白了,人家送这份年礼就是想说,人家不图你什么,自己就有,就想着两家关系远着些。这还是怕自己这个在荣国府的姐姐给自家弟弟撑腰呢!
行吧,远着就远着些,邢霜也不在乎这么一家子就是了。
其实自己这位弟妹真是多虑了,她再教训邢德全,邢霜只有给她鼓掌加油的,真不会胡乱给他撑腰。
然后,过年嘛,阖家团圆的日子,邢霜也没叫岫烟留下陪自己。在腊月二十五那日,邢忠夫妇来给邢霜送东西的时候,邢霜就叫他们将岫烟接回去了。为了怕他们乱想,说过了元宵自己就会派人去接的,现在且先在家好好陪陪父母才是。
邢忠夫妇这才安下心来。两人就只有岫烟这么一个孩子,哪里有不想接孩子回家过年的道理。见邢霜如此贴心,夫妇二人都很感激。
邢霜也不仅仅只是体贴堂兄一家。只是觉得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永远都少不了父母的陪伴。过年,也该叫和父母一道过,孩子才安心踏实。
岫烟被父母接走后,史家也派人来接走了湘云。
先前已经来接过两趟了,湘云不乐意回去,然后求着宝玉跟贾母说情。宝玉就跟贾母说舍不得云妹妹走。贾母的心尖子开了口,贾母自然得满足了,来人就叫贾母给打发了。
拖到了二十八这日,宝玉再想求情,贾母直接就不叫宝玉开口了。贾母是宠着宝玉,但是,却不能没有分寸。自己仗着姑奶奶的辈分留下了湘云几次,已是不妥。再拦着不叫湘云回去,留在贾府过年,不说史家,难道贾家的脸上就好看了?
就这样,湘云还是跟着史家的下人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临走了还颇为羡慕的看了一眼来送行的黛玉。
羡慕黛玉什么呢?羡慕黛玉可以长在荣国府,没人约束,什么都不必伸手,日子自由自在的。自己这个侯府小姐过的日子却还不如黛玉过的自在。
某一瞬间,湘云是恨不得自己是没有这两个叔叔的存在的。没有他们自己应该也可以跟黛玉一样,常住荣国府,自由自在的。
继岫烟走后,湘云也走了。湘云走后,黛玉却病了。
岫烟羡慕黛玉的自由自在,却不知道黛玉反而羡慕她有家可回。岫烟和湘云都是常住贾府的小姑娘,人家到了过年就可以回家过年了,这叫黛玉羡慕极了。
岫烟父母都在,可以和父母过年。湘云也有两个亲叔叔在,记得接她回家。
黛玉也想回家过年啊!很想很想!
邢霜也去瞧过,想劝慰两句吧,刚起了头,小姑娘的眼眶就红了。
“大舅母想说什么玉儿都知道,玉儿也懂,大舅母不用搭理我的,过几日就好了。”
所以说黛玉这个姑娘,是真敏锐通透,知道自己的病因,也能察觉别人的想法。只是就是想不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