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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都城的适龄男儿?”
皇帝以前纵着女儿玩乐,见她没兴致也不怎么提。不过自夷国递了份文书来联姻后,父皇就像是突然被提了个醒,觉得也该给她挑个驸马了。
于是他命人挑选出都城适合的少年郎君们,隔一阵子,就给她送一本画册来,让她挑一挑。
白倾倾是不打算找什么驸马的,不过这画师的水准很不错,光是当美男画册欣赏,和各家族子弟的小传来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白倾倾一本不落的都看了,觉得都城也还是有些好男儿的。不过以她的名声,应该没人想要尚公主。
府上光面首都还住着好几个呢。
白倾倾翻了几页后,觉得没有上一本送来的好看。不过说实在的,画师绘的再精美,白倾倾也还没见过比冀衡更好看的。
“对了,我要的册子送来了?”她先把手里的放在一旁,有空再看,问宝珠要她的适龄女子画册。
宝珠起身离去,片刻后取了画册回来。
边境已经和夷国打了两个来月了。这时日,虽不短也算不上长,冀衡就已经屡建战功,连提军职,还常因他的勇武,被记入战报中送回。
远在这都城,都有名声渐起的势头了。
白倾倾就想着,等他此役回来,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到时候也就能帮着他找一找喜欢的姑娘了。
正好父皇给了个灵感,白倾倾也让人询了各家的适龄姑娘们,整理了画册,先了解一二。
再怎么样,也不能娶了那种心思不纯良的坏姑娘,不然冀衡那么温和好说话,以后还不得受欺负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莫城。
白倾倾新写的信,几经辗转,终于送到了边境。
冀衡刚从前线下来,穿过重重关卡回到城内。他的战甲还没卸下,就先去接了殿下的信。
把信揣进怀里后,一张紧绷冷硬的面庞瞬间变得柔软了许多。
他的手背有道不深的刀伤。因赶着回来没处理好,行动间又崩开了。
他解开绑布,重新一绕咬着打了个结,一边大步而行,往附近巡视几眼,穿过人群,往他城中临时的住处而去。
周围所有看向冀衡的目光中都带着敬佩。
他不再如刚来时那样,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冀衡已是在边境无人不知,英俊又勇武的一名勇士。
他使的一手好枪法,有一身神力,只要一开战,就比谁都凶猛拼命。
可怕的不像人。
甚至在敌人那里,听到冀衡之名,就已经能令不少人胆颤。
夏国将士在外作战,基本上都是以战论功,冀衡就是其中升得最快的人。
虽还未授将,但众人佩服他,私底下都已称呼他为一声冀小将。
冀衡回去时,遇上了几个跟着大军一起来的官员。几位大人对他都很客气,冀衡也收起战场上带回来的厉色,向几人见了礼。
他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负责推行废除奴隶制度一事的。
几位大人既然能被选出负责此事,当然也是持着和皇帝太子一致的看法。而曾经作为奴隶,饱受折磨的冀衡,也希望有更多奴隶能斩去这道枷锁。
何况殿下说过,此事也有她在后面推动。
冀衡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狂妄,可他就是觉得,殿下这么做许是因为他。
贴着信的胸口一下烘得人暖暖的,他已迫不及待想看殿下又说了什么。
冀衡加快了脚步,进门之前,视线往某处略微扫了一眼。
看着人进去后,被冀衡扫视所在的暗处,许卫顶了一头叶子一脸无奈。
许卫总觉得,冀衡应该很早前就发现他们了。
但他们好歹领了个暗卫的职,既然他都没戳穿,那他们也只能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只不过这人,一上战场,可比在都城的时候凶太多了。见人就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殿下还让他们来保护他?
真是保护了个寂寞。
冀衡因为战功赫赫,莫城腾出的府衙里面,他也分到了一间房。
他关上门抽出信,看着上头殿下亲笔所写的冀衡二字,这个叫人佩服又畏惧的男子,褪去一身血性和霜寒,如冬去春至,整个面容的线条都温和起来。
一打开信,殿下一如以往的,仍是在开头就问他:冀衡,你在那儿如何了,好不好?
不要逞强,不要受伤。
殿下的信总是这样,用着很随意和亲切的口吻,感觉她就像是站在他的面前,如往常一样地在同他说着话。
若房中有人,必定诧异于这个冷硬又凶猛的人,耳根正因欢喜而泛起了红,眼底还流露出了柔软。
冀衡继续看下去,然而渐渐的,微扬的嘴角却抿平了,舒展的眉宇也一点点聚起。
白倾倾因为正想着这事,就在信上提了句问他喜欢怎样的姑娘,待他回来了替他相看。
仅是短短一句,夹在长长的一封信里,可在冀衡的视线里,这几字却仿佛将其余的都遮掩了过去。
他大概是太想殿下了,殿下她又远在都城。冀衡大可不必那么的小心遮掩,放任自己释放出压抑着的心意。
于是视线停在这句时,在心里的温意和欢快之下,却也涌上一种委屈的酸涩滋味。
他如何会喜欢别的什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