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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媛来说,分家是有利无害的,陆志平日的俸禄加上来也不少,最重要是不用看陆彦的脸色支取,这才是张媛最想要的。
至于陆通父子到底有多少财富,又得了多少赏赐,张媛不知道,她虽然心动,但也清楚,即使不分家,自己也一分都拿不到!
陆彦一直等着陆志下朝,这期间,他已经整理好了头绪,心中早已不像刚才那么着急了。
首先,这分家最好是不要分的,他要拉拢陆志站在一边,他现在想想,这陆远铭不能起身,只有楚宵一人,再闹上天,没有人理又有什么用?所以陆彦需要拉拢陆志一起。
其次,如果真要分,他和陆志也不能分的。
而陆志刚一进府,他的小厮已经主动迎上来,将事情告知于他,只是这事情的侧重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偏向……
当陆志听说是陆彦指使了手下侵吞楚宵之物,还闹到了世子面前,才有了这一切时,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一向知道二弟爱财如命,可是这点嫁妆他竟然也不放过,明明只要等陆远铭日渐衰弱便好,这事也不该有什么差错,现在可倒好,还整出这些枝节来。
陆志不免怀疑陆彦是否心太大了一点,什么都想要占齐,想到昨日那残羹冷炙一般的食物,陆志心头一冷。
而陆彦走进堂内,看到陆志,忍不住先责问了一番。
陆志心情更加不是滋味,但他熟悉陆彦的为人,哪里不知道这位大哥的弱点,他立刻认错,又仔细分析利弊,陆彦果然犹豫不决,就在陆彦正要答应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婉而坚决的声音:“此事,我不同意!”
第二天,整个侯府的所有下人都得到了通知,云集在侯府的正大厅,只见密密麻麻地扎着一堆又一堆的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今日分家的事情,等时辰一到,众人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不敢再言语了。
这边二老爷慢慢地从前面走出来,他神色间依旧是往常般和善的笑容,好像那些传言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当然只有陆彦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陆彦怎么也没想到昨日明明陆志都已经被他说服了,却想不到还杀出了一个张媛。
有张媛在旁作梗,陆志最后还是动摇了。
既然如此,陆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把家分了,当然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他不敢对张媛使什么绊子,但该多的一分没有,至于这位世子妃可不要后悔。
这时张媛也从右侧走了出来。
张媛一身深色的衣裳,比平时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下人们早已低下了头,口称“大夫人”。
而楚宵一出场的时候,众人先开始还想偷偷看一眼,却看到刘冲挡在前面,带头行礼道:“世子妃”,转眼间所有人也跟着一起,威严气势尽显。
陆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不快,他走上前来,他直接叫人抬上了这些年经营的所有账本,还有一叠厚厚的契纸。
陆彦这时笑眯眯地对着楚宵和张媛道:“这些账本便是我多年的心血了,既然要分家,那么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好,今日分割完毕,过后就不要再提了。”
陆彦说完后,便拍拍手,立刻有几个拿着算盘的掌柜上前,分别走到了每堆账本的面前。
看上去倒是挺唬人的。
楚宵凉凉地勾起唇角,他倒也无所谓,就让人抬来椅子坐在旁边,张媛见他如此从容,也有样学样。
陆彦看到这一幕,更是冷笑不已,以后就知道哭了。
而随着掌柜算下去,旁边还有报数,紧接着,楚宵便听出了门道出来。
一般来说,家产都分为房屋、田地、铺子、门面,收藏品以及金银。陆通这一房不少,不过在陆彦的账本中记载,多为田地和金银。而陆彦作为实际管理者,他用这些金银做了不少的商业经营,又买下了门面、铺子。
这些原本庞大的金银慢慢化为细小的流水,在账面的数据中一步步消减,虽然看似做了不少事情,但实际上,留下的东西并不多。
当然一般人是无法在这么快速的计算中,察觉到的,况且陆彦这账本好像准备了许久,数据都做的十分地精致。
直到这些数字念完,已经在一张纸上写好了几行小字,上面便是最终的结果,这时那掌柜拿着这张薄薄的纸走到了楚宵的面前道:“世子妃请看,若是确认无误,便按下手印吧。”
而这边张媛已经确认无误,虽然没有她期望的多,但还好。当张媛看向楚宵,她神色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如果不通晓內闱之事的人,一定不会清楚……
这些所谓的铺子和门面看起来多,但都不在繁华之地,也不能盈利,反而相当于养着一群亏空的蛀虫,脱手都来不及。真正值钱的东西从来不是能够看得到的价值,而是那些收藏品……
当看到楚宵接过了那张薄纸,陆彦几乎隐藏不了心中的得意,这种小门小户的庶子见钱眼开,哪里懂的了这么多。
为了避免这一天的到来,这些年他都做了两本账,即使是再聪明的人就这一时之间,也不可能看出错来。
楚宵只要画上手印,不出半年时间,对方怕是要哭着回来求他!
此时楚宵捏着手中的纸,他的脸上慢慢地展露了一个微笑,看到那抹微笑,陆彦也更加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