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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叹了口气,把他从宣若鱼身边拉过来,语气无奈,“他也是你表哥,若鱼表哥。这才是若臻表哥。”
卫楚还要再争辩,宣若臻将他打断,“你们怎么不在里面玩,这里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看昙花。”卫楚指着面前一个月牙形的花坛,里面种的全是昙花。
“这花过几天才开,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来看。我们进去玩吧,这里晚上蚊虫多。”
宣若臻说着,站到卫楚面前,将他和宣若鱼隔开。
卫楚往花坛里看了一眼,“咦,刚刚明明都开花了,怎么那么快就没有了?”
他望向宣若鱼,“表哥,你也看见了,对吧?”
他喊得很顺口,好似宣若鱼才是他的正经表哥。
宣若鱼看了一眼昙花,刚刚确实有七八朵都开放了,才不到一个小时,又全部缩成了花苞,怪不得大家都说“昙花一现”。
宣若臻神色没有变化,笑着去挽陈夫人的手,“既然看过了,我们进去吧。卫楚表弟,你的新专辑什么时候上市啊,我们卫衣可是等得望穿秋水。”
卫衣是卫楚粉丝的名称。
卫楚小孩心性,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说了几句新专辑的情况又嚷着要喝柚子茶。
宣若鱼故意放缓脚步,落后两步。
这时,陈一北过来了。
卫楚是家里最小的小孩,从小被表哥表姐宠着长大,他却最喜欢陈一北。
之前他问陈一北要宣若臻的照片,陈一北告诉他,看到若臻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们兄弟姐妹四人,只有若臻长得最像陈夫人,他和一南、西京都像陈庆多一点。
现在陈一北过来,卫楚拉着他,笑着和他开玩笑,“一北哥,我觉得若鱼表哥更像姑妈。”
“是吗?”陈一北不免多看了宣若鱼一眼。
三个当事人都在,这样仔细一对比,更明显。
如果说宣若臻和母亲有五分像,那宣若鱼至少有七八分。
怪不得他之前觉得宣若鱼面相很和善,不自觉想亲近。
“我说的没错吧。”卫楚还在抖机灵,手指比划着,“你们是不是找错了?若鱼表哥耳后也有胎记,红色的,这么长一个。”
听到“胎记”两个字,宣若臻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白了白。
他望向宣若鱼,发现他在笑,没有说话,就是嘴角上扬,礼貌且体面。
宣若鱼以前也爱笑,尤其是谈起高浩洋的时候。
但是这样的笑却不一样,带着看透一切的不屑。
好似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屑争辩、无所谓解释。
就像他小时候,上数学课偷偷在桌子下面吃面包,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览无余,什么都知道,却没有点名批评。
那种由内而发的优越感,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别贫了,快进去吧。”
看到宣若鱼落后两步,陈一北停下脚步等待,“若鱼,车停在门口,走吧。”
宣若臻和陈夫人卫楚走在前面,见陈一北没跟上来,也停了下来,“一北哥,马上切蛋糕了,走快点,摄像师等着拍照。”
陈一北委实不想错过弟弟第一次的生日宴,但是又事先答应了宣若鱼,动作有几分迟疑。
宣若鱼不想让他为难,“一北哥,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陈夫人回头,“若鱼,吃块蛋糕再走吧。”
卫楚也来劝。
周围人越来越多,宣若鱼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看了眼时间,点头同意了。
从楼顶倾斜而下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
客厅的装潢彰显了主人的矜贵与品位。
然而,比水晶灯更闪耀的是今日的寿星宣若臻。
陈一南唱着“生日快乐”,把多层的蛋糕推到宣若臻面前。
陈庆、陈夫人、三姐陈西京、二哥陈一北围在他身边,拍手清唱生日歌。
旁观者的眼中有真心的祝福、也有艳羡、妒忌……
宣若臻是绝对的主角,就像是月下盛开的昙花,光彩照人,散发着光芒。
宣若鱼站在客厅通往餐厅的门廊边,从路过侍从的托盘里端了一杯香槟,欣赏着热闹,间或抿两口。
“羡慕吗?”
突兀的一句问话在耳边响起。
宣若鱼回头一看,发现原本应该站在人群中心的霍元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为什么要羡慕?”宣若鱼反问一句。
宣若臻当了他二十多年的哥哥,他们在一个家庭长大。忽然有一天,这个哥哥竟然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两人的境遇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要是遇到一般人,肯定多少会羡慕、甚至嫉妒。
但是宣若鱼不同。
首先,他本来就是穿来的,对原身的遭遇不能感同身受。
其次,他原本也是高门子弟,见惯了荣华富贵,早就练成了一身荣辱不惊的本事。
“你倒是看得开。”霍元霁捏着高脚杯,眼眸低垂,盯着从杯壁滑落的红色液体。
宣若鱼望了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你父母在对面。”
“看到了。”
宣若鱼顺着霍元霁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宣氏夫妇站在另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