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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南身上难受的气息快要溢出身体。
宣若鱼真的不想叫。
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他怎么叫的出口。
这种比较亲密的称呼,他一时半会儿真的喊不出口。
不过对方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宣若鱼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不想喊,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没事儿。”陈一南苦笑了一声,“你想喊的时候再喊,哥……我不介意。”
语气透着酸楚与无奈。
他抬起砸车的那只手,想摸一下若鱼的脑袋,又怕冒犯,简单重复道,“你真心想喊的时候再喊,不要对我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在车上闲聊了几句,基本是陈一南在说。
陈庆和方檀的爱好,生活习惯,陈一北、陈西京什么性格,家人平时怎么相处,事无巨细地告诉宣若鱼。
宣若鱼像听故事一样听着玩。
家里的事说得差不多,陈一南才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霍元霁早就知道宣若臻有猫腻,却不提醒我们,哥哥觉得他心眼挺多的,若鱼,你觉得呢?”
忽然被cue,宣若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陈一南的口气,好像不太待见霍元霁。
“我……我觉得还好。”
果然。
霍元霁那厮不知道给弟弟说了什么,袁蓓做出那样的事,弟弟对他的感觉居然还不错。
陈一南有点愤恨。
为什么若鱼对霍元霁那厮那么好,还帮他说话,对自己不冷不热。
不过,他当即决定停止攻讦霍元霁,把话题转移到了霍家,“霍天罡早年在外面玩女人,弄出一个私生女,袁蓓当时闹离婚,挺轰动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又莫名其妙复婚了,经常公开高调秀恩爱。袁蓓还把那个私生女接到霍家,视作亲生,霍元霁都要靠后。她经常和私生女的外家黄家走动,反而不重视自己的娘家。以前我们和霍氏有合作,黄家人俨然把控了整个霍氏,除了霍天罡之外,整个集团公司黄家人占了很大的话语权。霍天罡中风之后,霍元霁上任,才渐渐将控制权收拢回来。总之,他们家很复杂。”
你千万别参与。
“霍元霁过得......挺不容易。”
听完陈一南叙述,宣若鱼总结了一句。
陈一南有点抓狂,他是想让他远离霍家,不是让他同情霍元霁。
若鱼真是太善良了。
回到陈家,家人全部都在,等着陈一南和宣若鱼吃饭。
宣若鱼去了一趟卫生间,陈一南坐到餐桌旁,陈家其他人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陈一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任重而道远。”
陈家人集体叹了口气。
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到,昨天宣若鱼留下来,也极不情愿。
今天看他和陈一南走了,还以为有了一点希望。
现在看陈一南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戏。
陈西京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把若鱼带出去一天,什么都没有做?!”
陈一南有点气馁,“他不让我跟。”
又把自己在霍元霁接到他的事说了。
陈庆几乎是听完陈一南的叙述,马上拿出电话,给霍天罡打了过去,“管好你的女人,若鱼是我儿子,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把你的霍氏搅翻天!”
宣若鱼出洗手间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方檀拍了陈庆一下,“小声点,别吓到孩子。”
宣若鱼看了大家一眼,没有说话。
看见宣若鱼过来,陈一南非常绅士地把椅子从拉开,“若鱼,坐这里,马上开饭了。”
陈一北立刻跟了一句,“若鱼,我给你舀汤。”
陈西京抓起公筷,“若鱼,我给你夹菜。”
两兄妹争着在弟弟面前表现,差点打起来。
宣若鱼没有坐下。
他清了清嗓子,“叔叔阿姨,我过来只是想说一句,我今天就不在这里住了。”
昨天陈庆打陈一南两兄弟,一方面是对他们做错事的惩罚,另一方面是给他出气。
宣若臻不除,他的安全始终得不到保障,他也想看看陈庆怎么处理宣若臻。所以他留了下来。
现在尘埃落定,既然他不想留在这里,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荣华富贵,他曾经见过,对金钱并没有太深的执念。
陈家的豪富,他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陈庆心里咯噔一声,方檀抿着嘴,眼眶里闪闪的,似有泪花。
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西京感情丰沛,听到他要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三十多岁的女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宣若鱼最怕女生哭了,一时手足无措。
“若鱼,你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为什么要走嘛,”陈西京捏着拳头往陈一南和陈一北身上捶,“都怪你们两个,违法乱纪的事怎么能随便做!!都怪你们,若鱼,你不走好不好,我打他们!我锤死他们,你别生气了!”
宣若鱼:“............”
眼见宣若鱼有点松动,陈西京再接再厉,哭得更伤心了。
“我们也不奢求你马上就融入这个家庭,”陈西京一边说一边吸鼻子,“你就住在这里试试好不好,要是真的觉得不满意,你再走,我绝对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