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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安更狠,张口闭口就管他要钱。
反倒是霍元霁,虽然把他像是个犯人似地看管,却还能接受治疗。
他真是悔不当初。
霍元霁说的对,这就他的报应。
他做了错事,是该受到惩罚。他做的错事他会认,但是别人的错,休想他来背锅。
宣若鱼看着霍安安被人从房间里拖出来,一路拖曳着,扔到医院大门口。
完全不像千金大小姐,像是一只癞皮狗。
~
灯光昏暗的酒吧角落,高浩洋坐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
他本来是霍元霁最器重的亲人,现在却混得不怎么好。
又被调到偏远的分公司,郁郁不得志。
事业上受挫,感情也不顺。
他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手中的酒杯夺下,问道,“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高浩洋的眼睛有点迷离,看清楚来人,情绪上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浩洋哥,我来看看你。”宣若臻坐在他身边,帮他点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高浩洋推开矿泉水,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宣若臻没有得到对方热情的回应,皱着眉,把矿泉水扔到了地上。
“想若鱼了。”高浩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想他干什么,他害得我们还不够?!”宣若臻條得站起来,语气带了几分尖利。
惊觉失态,又慢慢坐了下去。
高浩洋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以前都是若鱼一个人默默付出,为你献血,随叫随到,他本来就没有害我们,是我们太贪心,伤了他的心。”
“他以前多么善良啊,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们逼的。”
没想到高浩洋居然这样回答,宣若臻捂住胸口,喘了口气。
酒吧内烟雾弥漫,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个时候更加觉得胸闷气短。
怎么会这样,高浩洋默默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
宣若鱼之前一直倒贴,高浩洋也没把他当回事。
现在高浩洋竟然为了他,在这里借酒浇愁,反而不把他当回事。
宣若臻调整了一下呼吸,掐着指尖,说道,“你这么想他,我把他给你找回来,好不好?”
高浩洋的双眼亮了起来:“你有办法?!”
宣若臻把他手上的酒杯拿了过来,自己喝了,“当然,只要你听我的。”
他往旁边让了让,身后出现几个人,
“给你介绍,这是汪哥,汪哥可是不一般的大人物。”
高浩洋伸出手,和汪哥握了握。这个人长相普通,眼神却犀利,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有安安、宇文歌,我们同是天涯落难人。”
第50章
一切尘埃落定,坏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好人的生活还要继续。
袁蓓当初被当成黄姗姗,火化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现在需要把她的骨灰迁出来。
请大师算好日子,霍元霁带人迁墓。
宣若鱼和霍元霁一起,在老君山公墓最偏僻的一角发现了“黄珊珊”的墓碑。
墓碑上积满了灰尘,蜘蛛网,周围植物茂盛,几乎将整个碑身遮挡,荒凉又颓废。
这些年,黄家人怕惹得“袁蓓”不高兴,从来没有过来祭拜。
霍安安忙着讨好“袁蓓”,也没有时间过来。
墓碑疏于管理,常年无人照看,和周围摆放着鲜花礼品的墓碑形成鲜明的对比。
墓碑的位置也很偏僻,四周荒凉、冷清、颓败。
霍元霁拿出干净的小扫帚,把墓碑上的灰扫干净,又把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
清理完毕之后,墓碑上面的字显露出来。
【黄珊珊之墓】
挺讽刺的。
黄珊珊还活着,却“死”了好几年。
霍元霁吩咐下人,“挖吧。”
知道黄珊珊冒充袁蓓之后,霍元霁心里有难受,也有解脱。
难受的是黄珊珊做出那样的事之后,竟然还整容冒充袁蓓,享受着袁蓓的一切。把自己伪装成袁蓓的样子,欺骗着自己,欺骗着身边的人。
她明明是恨着袁蓓的,不知道半夜梦醒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被自己的那张脸吓到。
而真正的袁蓓这些年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无人祭拜,被人遗忘。
解脱的是,袁蓓还是他心目中那个温柔、善解人意、气质如兰的母亲。
不是黄珊珊那种虚荣拜金,浑身铜臭味的女人。
幼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霍元霁低垂着眼眸,眼神里一片茫然失落。
他给宣若鱼看了袁蓓年轻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个子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婉约端庄。
她的手上牵着一个小男孩。一看就是霍元霁。两母子眉眼很像。
霍元霁那时候很小,差不多五岁左右,手里拿着一个棒棒糖,塞在嘴里,脸蛋被棒棒糖鼓出一个包。
比了一个剪刀手,笑得很开心。
完全不能想象,长大后的霍元霁,身上会透着一股天然的疏离与冷漠,与照片中的小男孩截然不同。
从公墓出来,天色渐晚,宣若鱼见霍元霁情绪实在是低落,主动提议,“要不要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