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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严重那次,离山塌方,我爸护著我妈,我妈毫发无损,我爸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病根这辈子都去不了,胸口总会疼。”
“你们只看到我爸当年带走妈妈,没看到我爸是怎么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以前我觉得我爸太酸,现在想看他酸,他都没地方酸。”
图子安注意过母亲总会揉著手指,原来是回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给他早晚餐做得特别丰富,家里的水又凉。
他都不知道,她有风湿。
图子安回了北京,母亲不知道他去了哪,回来就问他要吃什么,她做的最多的还是云南一些特色,以前的那些口味,都找不回来。
***
周凌川回来,就见图子歌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窗边。
“怎么了这是?”他在她旁边坐下。
图子歌靠在他怀里,“我哥从洱海回来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跟我说了一些事。”
“别想太多,你想不通的。”
“为什么?”
“因为女人感性大于理性。”
图子歌抬头看向他,“你理性,你说说?”
“如果把问题抛给你母亲,她肯定会选择留在你们身边,因为她已经这样做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那个孩子能来北京,这样,你们谁也不用离开谁?”
“我哥说,那孩子拒绝。”
“很正常,她不可能来。”
“周凌川,你这样没得聊。”
“交给时间,因为时间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把那些原本锱铢必较之事变得可以一笑置之。”
“神烦你这副长天眼的架势。”她哼赤。
后来,她会叮嘱何遇,如果路过洱海,就去看看那个小图图,何遇说,小爷忙著呢,没功夫搭理一个见天找事的小丫头片子。
图子歌冷眼,何遇妥协,好好好,放心,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一个小丫头片子,见他一次吼他一回,他吃饱了撑的,嘴上这么说,但每次路过洱海,他都会去。
小丫头假期跟他进过一次藏,去了阿里,走了纳木措,又在珠峰大本营冻了两天,她说想看银河。
下了大本营就病了,他又忙前忙后照看她好几天,贼难伺候。
***
图子歌找人,把正安胡同翻修一次。
以前的砖瓦破旧,门窗也该换了,四下漏风。
破旧的朱漆大门,被风霜摧残得摇摇晃晃,吱嘎响。她找了厂家订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虽然换了一个新的,但感觉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她喜欢现在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邱青夏忙著收拾,图子歌让她少沾水,风湿最沾不得水,她又习惯不戴手套。
她进屋,找出手机给图子安打电话,“窗户不是说今天来换吗,怎么还没来?”
“下午吧,你和妈先吃饭去。”
“妈说等换完再吃,你下班早点回来,别加班了。”
“行,知道了。”
“妈,您别收拾了,这么冷的天,就是热水也不行。”
“没事,你给我拿的药,效果挺好的。”
“那也不成,还有,您少干重活,腰不好就适当活动,锻炼身体,没事去公园跳跳舞,多好。”
“跳不惯。”
“我听何妈说,有个华侨叔叔还看上您了呐。”
邱青夏点了下她的脑门,“开你妈玩笑。”
“您还不到六十,正是好时候,有人喜欢证明您魅力不减,妈,我可跟您说,女人一定要注意保养,不管多大年纪,都不能掉以轻心,我上次给您的美容卡,您用没呀?”
“一把年纪,还美什么,你留著自己用。”
“那可不成,一会换完门,吃完饭咱俩一起去。”
邱青夏无奈,说,永远说不过图子歌。
她收拾堆到一边的东西,图子歌在旁边帮忙,家里的另一间房间整理出来,重新装修一番,可以做卧室。
以后图子歌再回来,就不用跟妈妈挤一个屋子了。
捯饬出来的都是陈年旧物,当初没舍得扔的。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聊著天。
“妈,妈,我跟您说话呢。”图子歌喊了句,转头,见母亲手里拿著一样东西,怔怔出神。
她走了过去,在母亲旁边蹲下,“这件旗袍还真挺好看,有股浓浓的老北平味道。”
她见母亲不说话,她细瞧,见母亲的手,正摸著旗袍上的扣子,几粒扣子,颜色和形状都不同。
“妈?”她突然有点心慌慌。
半晌,邱青夏才把旗袍叠好,放到一旁。
“怎么了?”她不强求母亲记起,如果记起再像以前那样精神失常,该怎么办,所以她根本不求别的,只求安稳现状就谢天谢地。
“不知道,这几粒扣子,像个什么形状,突然有东西闪过,我想不起来,想得头有点痛。图图,如果妈永远想不起来,你会不会怪我?”
“您说什么呢,想不起来就不要想,过去就过去了,享受现在,不是很好么。”
“只要妈妈还清醒,永远不会离开你和子安。”
大半个月时间,四合院里里外外重新翻修,焕然一新。
过年的时候,图子歌和周凌川带著周小沐,一起挤到这处,欢乐的气氛,让图家老宅,多年后重获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