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桌面正中央摆着一个水晶球，旁边是一堆零零散散的文件。
    管家见到他的神色，以为他正在研究魔法，说出的话都轻了许多：“伯爵大人希望您有空去一趟利文斯顿公馆。”
    “恩。”芬里尔神色如常，随意应了一声。
    管家不敢再打扰这位脾气不好的主人，躬身退下。
    不过，能成为一位公爵的管家，他本身知识面并不窄，也因此他有些奇怪。
    他的主人是火系魔法的强者，主攻攻击类魔法，并不是占卜师，怎么突然研究起水晶球魔法了？
    但管家这想法也只是稍稍划过大脑，并没有，或者说并不敢去细想，身为管家，主人不说的事，他们不该多想。
    管家离开，芬里尔视线再次移回水晶球上，能成为魔导士，八阶的强者，当然不会仅仅只能使用火系魔法，创造一个用于窥探的水晶球实在再容易不过。
    那个八阶骑士还是稚嫩，根本不会发现水晶球的不对。
    看到少女回到自己卧房后将水晶球放在眼前仔细观赏，芬里尔的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少女将水晶球放下，侧过身斜靠在桌边看书，芬里尔就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水晶球中的少女。
    她的生活一直如此？
    芬里尔看着看着，不自觉就这么想。
    虽然对帝国的女性并不是那么了解，但权利滔天的圣女，难道就是每个礼拜出来一次，剩余时间就在这里看书？
    递给少女这枚水晶球时，芬里尔有许多的心思，除去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外，也是想窥探圣殿的行动。
    但已经一个下午了，少女还是坐在桌前看着小说，如果不是她偶尔翻了一页书，他甚至以为是水晶球卡了。
    因为角度问题，他看不清少女手中书籍的内容与名字，但看她认真严肃，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的模样，恐怕是关于光明魔法的学术类书籍。
    芬里尔早前也隐隐听说过，那位王子对圣殿的忌讳与对圣女的保护，她是否是自愿在那小小的圣殿里，一周才能出来见一次阳光？
    芬里尔这么想着，神色晦暗起来。
    他心下想了许多，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
    即使看了这么久，少女的模样还是让他百看不厌。
    皇室与圣殿的事他不打算插手，但那位王子对圣女出行的限制，确实有些过分了。
    第9章
    童依依看完手里这本书的时候，教皇那边也空闲下来。
    “巨龙的守护魔法，并非人类能破坏的，”教皇听完童依依的描述，接过碎片认真做了鉴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圣女，我们需要光明神的指引。”
    童依依忍不住道：“教皇大人，这么大的事，只让光明神指个方向么？”
    这种关乎大陆人们生死的大事，就直接让光明神出手不好么？
    又不是西0记，难不成他们人类还要过九九八十一难，天上神明都看戏么？
    教皇听见童依依的话，满脸严肃的望过来：“伟大的光明神是仁慈公正的，一切生物在他面前都是平等的，魔兽、人类、精灵、矮人、人鱼、巨龙，等等，他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童依依面上做恍然大悟状，心下却在想，帝国的人们显然不觉得所有种族是平等的。
    最重要的，只有人类种族信仰光明神呐，光明神铁定偏向人类啊。
    只是童依依看破不说破。
    哈尔教皇还在说着：“光明神会为虔诚的信徒指明道路，却不会离开神国，亲临这片大陆，作为信徒的我们要时刻记着心念虔诚，不该像神明祈求过多。”
    童依依想，教皇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不要总是想光明神能为我们做什么，多想想我们能为光明神做什么。
    成长在在实用主义的华国并被“人定胜天”精神熏陶的童依依心想，光明神如果成天只嘴巴叭叭的不做事，在华国是不会有多少信徒的——除非他脸好看。
    童依依跟着教皇去往中殿的祷告室。
    中殿的祷告室，有能祈求光明神降临的魔法阵，传言是由第一代教皇所留下，由每一任新教皇巩固。
    虽然对童依依来说，这个魔法阵有或没有差不多。
    毕竟这些年光明神都不知道降临多少次了，至少她单独来祷告室时，十次得有八次和这位光明神唠唠嗑，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圣殿日常，像极了上司对下属的随口关切。
    但作为一个神明，这位光明神可以说十分不矜持了。
    这么想着，教皇已经满脸肃穆的启动阵法，等待光明神的回应。
    光明神的回应很快，魔法阵大放着光芒，悠远庄重的声音响起：“何事？”
    教皇简洁明了的将事情论述一遍，跪在地上，满脸诚恳，语气透着希冀：“伟大的光明神，请为我们前进的路指一个方向。”
    。
    神殿，坐在宝座上的光明神本是意兴阑珊，他金色的眸子里透着冷漠，人类这个贪婪弱小的种族光明神并不喜欢，可他需要人类的信仰之力。
    如今的中庭，他只在意一个小家伙罢了。
    不过中庭出事，小家伙也不能幸免，况且精灵族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这么想着的光明神，视线落在面前显现着祷告室的光镜上，这一瞥，就看到教皇旁边跪着的娇小少女，光明神登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