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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骄就是这么难搞的人。
可是简释意就是喜欢这样的苏骄。
——?想撬开他的门,把他从蒙头的被窝里拽出来,再狠狠地吻他几次,教他什么是温暖,教他怎么学着爱自己,告诉他怎么才叫爱一个人,如果他学不会,就一遍一遍教,直到他动情,或者是烦躁。
简释意正这么想着,苏骄好像心有灵犀地看见他了,顿时不轻不重地移开了视线。
……耳朵又开始发烫。
苏骄揣着自己越来越危险的心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天都警告自己上百次“简释意是混蛋”,但还是不免被他撩动心绪。
有时候是关键时刻稳稳扶住的一只手,有时候是凌晨偷偷摸摸溜进他房间的一碗热饭,有时候是他死皮赖脸凑上来的一个无缘无故的拥抱。
苏骄城池大乱,未兵先降。
他有时候简直想直接冲进简释意屋里抓住他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闹着玩也该有个限度。
但苏骄不敢问。
他好像格外不想知道简释意的答案。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就算简释意真的对他有了什么……感情,他苏骄就真能毫无芥蒂抛弃廉耻地跟自己的“前宿敌”兼“现任顶头上司”搞在一起?
再说了,简释意那样的大少爷,苏骄实在不相信他能有几分真假。
苏骄出生以来这二十五年的经历就教会了他一件事——不悲伤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奢求不该要的。
不过很快,他也该兵荒马乱地混到二十六了。
眼看着新年就在跟前了,苏骄盘算着,今年也该回去看看苏眷了。
可是简释意却突然提出要跟他一块去拜访苏眷。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第52章 哦豁
杀青后,?曼谷正式进入一年中最适宜旅游的季节,苏骄在戏里曾经取过景的那座金顶寺庙人流如织,?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街上不同肤色的人好像被人打翻的巧克力盘和牛奶盒,?人们裹着花花绿绿的快乐,离开自己寒冷的故乡,?一拥而入地来到这个热情洋溢的城市。
苏骄也好像受了热闹的感染,?在这个曼谷最好的季节里舒展了心思和眉目,笑容似乎比以前多了些。
他和谢辉相见恨晚,谢辉在杀青饭上喝多了,拉着苏骄就要当场和他结拜兄弟,这个逐渐步入中老年的大龄“理想家”大着舌头说他现在看见了苏骄就好像看见了希望。
苏骄不是善言辞的人,?谢辉说什么他只听,偶尔附和几句他对于影视业发展的观点,?谢辉就连连点头,?抓着苏骄的手像是遇到了难得的知己,?一直侃侃而谈扯天拉地,?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历史文化无所不谈,?而苏骄竟也能跟上他的思维,搭的话还都在点子上。
谢导十分丢人的在酒醉后痛哭,?哭自己理想风烛残年,?哭苏骄境遇郁不得志。
苏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让人赶紧送烂醉的谢导回酒店。
简释意在旁边儿一边看着,?一边儿默默地给他夹菜添酒,一连串来敬苏骄酒的闲杂人等都让简释意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而苏骄虽然话不多,但眼里一直都是闪着光的。
临近深夜,筵席散去,这会儿小小的中餐馆里终于安静下来,餐馆老板和老板娘正收拾残羹剩饭,苏骄和简释意却还坐在桌边。
苏骄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嘴角含着笑的,看得简释意不愿意出声,实在舍不得惊动那点儿罕见的笑意。
苏骄三指拈着酒盅,修长的手指十分干净,指腹柔软,灯光给他的侧脸和手指都染上柔情的颜色。他微微低着头,表情看起来那么温情脉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拿劲儿被遗弃在角落里,他就像在无人处落寞卸甲的将军,让人惊讶于那冷冰冰的铠甲里竟装的是这么一个妙人儿。
“……又喝多了?”简释意轻声问他。
苏骄醉的眼都睁不开了,笑了笑,瓮声瓮气地用鼻音应了一声,小声说:“高兴。”
“就这么高兴啊?”简释意笑着把他的乱发别到薄薄的耳廓后。
“嗯。”苏骄一只手撑住脸,颇为童真地笑着:“好久没有这么拍过戏了,谢导他……很厉害。”
“你跟我搭戏,就没觉得我很厉害?”简释意轻声问。
苏骄点点头,矜持道:“一般厉害。”
简释意笑了,转而问道:“回去吗?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苏骄却不知是哪个音节领会错了,有些惆怅的坐在原地不肯动。
“想回去。但是我爸不要我。”苏骄舌尖把盅口最后一滴酒舔进嘴里,“但是我总不能不管他……”
简释意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发顶,正要安慰,只听苏骄嘟囔说:“他就算死了,不也得要我给他打幡儿出孝。”
“……”简释意被这“大逆不道”的言论卡住嗓子眼儿一句话没说出来,只好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拿过他手里的酒盅不让他再喝了,“好了,先回去睡觉,明天下午的飞机我们就回国,等年前我陪你一起去你家,行吗?”
苏骄被他扶着靠在他身上往门外蹭,听了这话笑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跟我回去?怎么,你还想见公公啊……”
简释意贴着他耳朵小声道:“你这都看出来了,那还不定个日子嫁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