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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侬点了点头便催着她去了后面。后面徐嬷嬷已经准备好了衣服。白色的衣物和外面的大雪融为一体,很是不明显。
出逃本就应极简,所以桑桑提前便将红叶送走了,说是去了国子监照顾感染了风寒的博艺,其实是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桑桑换上了衣服,等着外面一行车马都走了之后才缓缓的去了后门。
这院子算起来她住了将近十年了。平日里没甚感觉,现在要离开却是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那院子中绑的好看的秋千被大雪覆盖上了。小花园里还有小团子幼时玩过的小木马……
桑桑不知怎的平日里想不起来的场景竟是一幕一幕的浮现在脑海中。那年她刚入府,心中畅想这以后的生活。
那年她怀了小团子,有了在京城的唯一牵挂。
那年她出生了,白嫩嫩的团子看的她眼睛都热了。
那年她死了,毒酒穿过喉咙灼的像是烹在烈火之中……
桑桑眼睛不觉有些湿润了。
“夫人,走吧,再不走就会引来了人了。”徐嬷嬷见她流泪忙轻声安抚着。
“走吧。”桑桑嘴角扯了扯,心中安抚着自己。她有银子有技术,去江南开个铺子,安安稳稳、逍遥的过一生。
桑桑迈着步子走到了后门,外面果真听着一辆马车。梅云已经事先将小团子送到了马车上。
桑桑心中的涩意消散了不少,像是看到了以后的逍遥日子,嘴角不由的弯弯上勾。
她终于逃出了这个前世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桑桑抚着徐嬷嬷刚进马车便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他不是在边关?他不是下落不明?怎么会出现在这?
桑桑美眸瞪的像是眦裂了一般久久的回不过来。
“桑桑看到本王很惊吓?不是去清凉寺为本王祈福了?”他一身玄色衣衫,坐在那里气势摄人,虽是笑着唤着桑桑仍是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桑桑说不出话,只呆呆的望着他。她忽而想到在扬州时那一晚,他整个人情绪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像是整个人都笼罩在黑云之下。她知道自己也许这辈子都永远别想出去了。
“阿娘,爹爹说了要带我们去泡温泉哦。爹爹说了很快就回来的,果真没有再骗桃桃。”小团子眉眼弯弯,很是欢喜。
桑桑仍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像是听不到两人再说什么一般。
“桃桃乖,爹爹和阿娘说些事情,你先去前面的马车好不好。”楚毓轻声道着。小团子虽是不舍,但仍是嘟着小嘴听话的跟着丫鬟去了前面的马车。
小团子走了之后马车里更是冷的让人发寒。楚毓嘴角微微上勾,身子慢慢的靠近桑桑。
正如那参林之王捕捉食物前的镇定自若,慢慢进攻。桑桑只觉身子僵硬的都有些发麻了。
“嗯?怎么不说了?本王记得桑桑最是舌灿莲花。”楚毓脸上轻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是没有达到眼底,有些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抚上了桑桑的小脸。
桑桑却是猛地猛地甩开了他,美眸眦裂的瞪着他,口中吼着,“不要碰我。”
两只玉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美眸中的泪水像是倾盆大雨般落了下来。整个人看着像是疯魔了一般。
“你怕什么?本王从不舍得伤你的。可是你不听话啊。不是说好了等本王回来。嗯?”楚毓凤眸微眯,直直的望着她。那凤眸像是没有温度一般,看的桑桑更是瑟瑟发抖了。
“你怎么没有伤害我?我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我徐桑桑虽是出身低微,但仍是清清白白的家世。我无名无分的给你做了五年的外室。你可知旁人怎么说我?你可知旁人怎么说桃桃?”桑桑厉声吼着。
只是旁边的男人却仍是不改色,凤眸仍是没有任何的温度。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是个仿品!凭什么楚毓!我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你的。我本来能做正室嫁到安安稳稳的家庭中幸福和乐一辈子!可是你为什么答应了我父亲?你明明知道我想做正室的!你为什么还要那样?”
“你是王公贵族,但是你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这般肆无忌惮的剥夺别人的东西?楚毓你真的很无耻。你就是个混蛋!”桑桑越说越是难受,脸上的泪也越来越多。整个人哭的都崩溃了。
只是旁边的人却像是被定住的木柱子一般毫无反应……
第100章
楚毓凤眸看着身旁哭的歇斯底里的人儿,眼中闪过几丝疼惜,但是瞬间掩盖住了。
只是心中却是有几分不解她说的仿品是什么意思。她是谁的仿品?
楚毓听到她想嫁给旁人心中升起一股恼怒,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暗色。
马车缓缓行驶着,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桑桑哭了一路子或许是哭的嗓子哑了,也许是哭的没劲了,终于不再歇斯底里了。
只是那眼中的泪却仍是像决堤的河水一般留个不停。她柔弱的靠在旁边的大靠枕上,美眸猩红,崩溃的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楚毓冷着脸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人紧紧的抱了起来,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将人安置在庄子上之后楚毓便走了。暗中派了好些的暗卫、侍卫严格守着。后来桑桑派人打听别说是逃了便是放进来一只苍蝇都不可能。
当然现在的桑桑没那个心情去打听,进了庄子之后便躺在榻上,美眸看着榻顶心中千思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