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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西棠一派恣意, 她无所谓。甚至踮了踮脚,伸了伸懒腰。
末了,又淡淡地加了句:“顾泽承, 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 不然,我可没有这个觉悟。”
“谢谢你,推开我。”
她身体前倾,偏头,气息吐在男人的耳廓。她很坏的。
“我们出发吧。”
阮西棠步子拉开距离, 戴上头盔,示意沈易铭的那位女朋友。
“阮西棠!”顾泽承情绪全被她握在手里,慌的要命。
“沈易铭,把你的兄弟管好。”驾驶座上的女人踩了油门,引擎开始轰鸣, 她看了看一旁的阮西棠,“受不了的话就说,我会停的。”
“谢谢。我还挺想跑完全程的。”
阮西棠轻抹了下手心的汗,眸色中的沉稳染上了异样。她却还是笑得烂漫。
“不错。顾泽承眼瞎了估计。”
下一秒。
车子如离弦的箭,再无回头的可能。天色披黑,车身划过,风起扬尘。
顾泽承眼眸落于一点,失魂落魄的。
沈易铭上前,挑着几分得意。“你哭了。”
“你没哭过?”顾泽承冷哼,眼尾的红还在,也不妨碍他嘴硬。
沈易铭一梗,话说不下去了。
“你喜欢她什么?”
“我也想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怎么就非她不可了。”顾泽承轻笑,拿了根烟出来,点火,眼眸放远,惩罚性地吸了一口。
“那完了。”沈易铭说:“她身上要是有你看上的点,那至少你以后还有喜欢上别人的可能。没有,那就表示你爱的是她的全部。”
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也不存在完全不相同的两片叶子。
人都会有相似点,这是为了让绝大部分的人一生不用死磕在另一个人身上。
无论出于爱好,性格,身材,长相,家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种喜欢是可以模仿的。
而偏偏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一栽就是栽掉自己的一辈子。
因为他喜欢的不是某一点,而是某个人。
顾泽承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与有荣焉地说:“彼此彼此。”
沈易铭存了坏心思,故意损他:“你想多了。车上那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女朋友,一个是你的前未婚妻。”
“都是两情相悦,差不了多少。”男人捻着烟,下手有点重。
沈易铭不说了,人家的感情他操什么心。再多来几句,别说床了,家门都不让他进了。
顾泽承也没话讲,他现在心都被吊着。男人沉沉的眸光盯住过了半场的蓝黑条纹的车身,情绪越发不稳。
赛道很长,上面还有其他类型的赛车,无一例外的是速度飞驰,快得抓不住,令人眼花缭乱。
全程下来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对阮西棠而言却是漫长的心里波折。
车子太快,在过弯道时,总会让她觉得自己也要被甩出去,心更是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某一刻,激情和极速的上限给她的感觉就是死亡。
终于到回到原地。
阮西棠开了车门,摘了头盔,就俯身到一边使劲呼吸,她脸色着实不好看,冷白的肌底,显而易见的受惊。
女人阖实双眼,努力将自己从兵荒马乱中剥离。
再睁眼,阮西棠缓缓抬头,入目是一张风流俊雅,一双眼眸含情,微微泛冷泛红。
女人直起身,昂头挺胸,她对着顾泽承挽唇微笑,在脆弱的内质外伪装了自己的保护色。
顾泽承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顾泽承善于摸清一个人的本性。阮西棠明媚娇纵,她有话直说,不吐不快,更是想笑就笑。
而偏偏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哭的时候是真的难过,笑的时候却未必真的开心。
一如现在。
阮西棠提了提肩膀,拿下赛车专用的手套,双手互相掸了下,似乎只是出于无聊。
而女人自己却心知肚明,她手心里全是汗。
和上次顾泽承拿手链做赌的时候一样,她都慌张了。
这也是一笔账。
“你小瞧我了,顾泽承。”阮西棠勾唇,对他不屑道。
女人径自往更衣室的方向走,直视前方。她心里还是砰砰乱跳,生理性的那种。
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果然,人都要把自己往临界值压。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顾泽承没有理由上前,只能远远目送。
靠,他当初是哪里不对非要解除婚约。现在好了,到手的名分都没了。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
阮西棠换回衣服,和沈易铭他们打过招呼就回去了。
傍晚迫近,天色黯淡无光,一场大雨倾盆将至。
奔驰车后,一辆宾利不远不近地跟住。司机看到了,对上后视镜问:“后面好像是顾总的车。要甩开吗?”
阮西棠从容不迫,甚至没有侧目确认一下那辆车子,只说:“我们开我们的,他要如何没必要去管。”
司机:“好。”
回到一品兰亭的时候,雨已经在下了。司机把车开到相应的停车位,阮西棠从地下车库上达自己住的楼层。
没有淋到雨。
家里冷冷清清,雨幕将孤独渲染到极致。
阮西棠一个人住,吃饭什么的都很随意。她简单给自己煮了包速冻水饺,也不挑食,填饱肚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