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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到冰泉宫时,皇后已经到了延英殿。
李奕在冰泉宫和唐瑶说话,却不和唐瑶一起去延英殿的,唐瑶先受贺礼,到时他的贺礼也会送到。
先是太后的贺礼送到,再是他的,接着是皇后。
他们三人的地位在唐瑶之上,不必本人到场,而是各宫的掌事太监去送。
接着是各宫宫妃亲自送贺礼,待这批人之后,是外人送。
等贺寿环节结束,是午膳,李奕是午膳时过去。
这比唐瑶想象中的正式,她甚至不知道别人给她贺寿时她该说什么,她有些紧张。
李奕下了朝就来了冰泉宫,见唐瑶紧张,和她说笑安抚她。
唐瑶不说话。
过了会儿唐瑶扒开李奕的手,坐他腿上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道:“臣妾若是说有些害怕,会不会很丢脸?”
李奕拍拍她,理解不了她的害怕。
李奕十二岁就坐于高台之上,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倒没有害怕的时候。
李奕抱了她一会儿,等德祥来请她,秋月和夏荷把衣物首饰收拾好,一同带上,唐瑶坐轿辇之上离开。
......
李奕到午膳时去延英殿,是坐轿辇去的。
大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他在坐辇上闭上眼假寐,不料坐辇突然停下。
李奕猝不及防,身体前倾了下,他皱着眉睁开眼睛。
吴世达大喊:“大胆,何人竟敢惊扰圣驾!”
李奕看向跪在坐辇前的女人,吴世达赶忙凑到他耳边回话,“皇上,这个女人突然冲到皇上坐驾前,吓到了抬辇的太监。”
之所以说女人,是这女子没穿宫女服侍,所以不是宫女,而是哪位主子?他又没看清楚。
李奕道:“你是自己冲过来的?”
如果是无意间冲撞圣驾,让吴世达领下去罚了就是,而主动冲过来的,那都是有话要说的。
李奕有些不悦,他登基以来还没有后宫的女子敢主动冲到他面前拦驾的,便是这个人有话要说,那也太没规矩了。
跪在坐辇前的女人脸朝地,回话也不抬起头,道:“民女有要事要向皇上禀报。”
民女?
今日进宫的民女都该在延英殿。
李奕几乎立刻明了她是谁,他都快忘了,宫里还住着一个外面的人。
李奕猜出了她是谁,吴世达也猜出了,本是一定要罚这个人的,他现在拿不定主意罚不罚这个人了。
吴世达道:“宁二姑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冲撞圣驾?”她给吴世达惹了麻烦,吴世达口气不太好。
宁诗怡道:“冲撞圣驾民女该死,可有一言,不得不现在说与皇上,再不说,就......就晚了。”
吴世达看向李奕。
李奕皱眉道:“宁二姑娘不是宫中之人,不知宫中礼数,可若谁都像你这般行事,只怕宫中没个安宁了。”
“民女甘愿领罚,求皇上听民女一言。”
李奕:“你说吧,若言不符实,别怪朕不看宁大人情面,直接按宫规处置,太后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想必也不必宁二姑娘作陪了。”
宁诗怡伏趴在地。
李奕:“说吧。”
宁诗怡却不说了。
宫中有些不约而同地俗规,比如此刻,宁诗怡不说话,实则是想皇上屏退身边人,或者要皇上借一步说话。
这会儿吴世达也不忌讳她了,吴世达直大声道:“你大胆!”
宁诗怡颤了下。
吴世达:“你惊扰了圣驾不治你的罪就已是天大的恩赐,竟还敢妄想其他!”
敢单独给皇上回话或和皇上相处的,只有德祥那个总管公公,前朝机要大臣,后宫的贵妃娘娘。她还敢如此!她要是谋逆那怎么办呐?
吴世达用词如此犀利,宁诗怡知皇上不会答应她,她道:“......事关贵妃娘娘。”
刚刚李奕眼里还只有不耐,现在已有危险神色。
他微眯着眼看宁诗怡,手都握紧了。
他对宁家人有生理厌恶,每一个宁家人,都可以在三句话之内惹怒他。
唐瑶儿与宁家与太后与皇后都没有交际,他不觉得唐瑶儿会让这个女人抓住什么把柄,可谁知她会不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话,这里人多,若让人听了去,传来传去要什么样儿有什么样儿。
李奕还要赶去午宴,耽误不得,便道:“午宴之后,召你回话,你最好能说出来点新鲜的。”
吴世达忙叫起辇,可宁诗怡还跪在那儿挡着路。
吴世达烦了,“皇上都给了姑娘恩典了,姑娘还不让开?莫是让人来请么?”
宁诗怡额头和手心都是汗。
她没有想到皇上对她如此,心里已在盘算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
宁诗怡道:“若此时再不与皇上说,真的晚了,倒是怕酿成大祸,无以弥补,皇上,皇上许也会为此痛不欲生。”
“民女不敢欺骗皇上,若有一句假话,让民女即刻人头落地,民女也无怨言。”
宁诗怡说着,起身从怀里拿出皇后给她的凤佩,托在手中。
“事关重大,不敢不报。”
李奕眯着眼看她手中的凤佩,最终点了点头。
吴世达退后几步,让其他人也退后。
宁诗怡走上前来,“不敢欺瞒皇上,昨日,皇后娘娘让民女使这令牌,遣宫人往今日的饭食里做了些手脚,民女若是不说出来,心中难安,便是冒死,也要将此事说与皇上听,之后,凭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