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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的途中,符栾拿着书,偶尔瞟她一眼,就见她正数着红布袋里的银子,斟酌之下似乎不太舍的地往里面多加了几颗银豆,那架势,活是个小财迷。
苏明妩没察觉,直到李泰庆进门,她才抬起头。
“李管家,来。”
李泰庆不知所为何事,一看王爷也在,心下紧张地朝符栾行礼,然后走到苏明妩那儿,弯腰询道:“王妃,喊奴才来是何吩咐。”
苏明妩递过去红色绸袋,笑道:“没旁的,这是我给你的岁钱,来年更风风火火。”
李泰庆偷摸看了眼符栾,正气凛然:“王妃,使不得,奴才月俸很够,而且为了王爷王妃办事,是奴才应该做的,不要这些。”
“王爷不管这个...绿萤也有,你不要,我就给蕙香了啊。”
李泰庆诶了声,忙拉住红布袋,“等等,王妃,嘿嘿,那奴才就谢谢王爷,王妃的恩典。”
苏明妩不服气,“不要谢他,这是我的私房钱!”
李泰庆捂嘴偷笑。
“你下去把蕙香和蕙兰给叫来。”
“是。”
这般喊了几次,苏明妩把身边伺候她的婢女都分给了个小红包,自己账库里的碎银子用的所剩无几。
苏明妩摸了摸瘪下去的荷包,斜过头再看符栾,心思一动起身跑到男人身边,俏生生伸出手掌心,“王爷,您是不是也该给我岁钱?”
符栾正在翻页,揶揄她,“王妃不是有良田千亩,屯粮无数,还在乎本王给你红封?”
苏明妩娇声,“那,那怎么一样,王爷大我那么多,是长辈,就该给我岁钱的。”
呵,长辈?
符栾合上书,抬头看她,笑道:“王妃现在,是嫌本王老了,昨晚在床上怎么不敢说?”
“...”
苏明妩红了脸嘟囔,不给就算了,就会拿那事来压人。
符栾长手一揽,习惯性地把她搂到怀里,指腹刮了下她的鼻尖,点了点她那颗小痣,“王妃还要多少,整个凉州都是你的。”
苏明妩回抱他,被他说得翘起了嘴角,“我就说说嘛,臣妾了解王爷富的厉害,也穷的厉害。”
“...”
符栾听完,埋在女子的颈窝笑了好一会儿。
提到钱,苏明妩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王爷,陆家商船已经拿到大船,半个月前从京华出发,眼下大概行至江南了,那您的粮草能运了吗?”
“王妃还想着此事?”他以为,苏明妩上次凿了半天木头,新鲜兴头就过了,竟然现在还惦记粮草。
“当然了,若是运不成,那我就有负王爷所托。”
符栾轻笑道:“本王到底何时托你了,要你念念不忘这些杂事?”
“...”
苏明妩强词夺理,又无比郑重,“我替王爷托的。”
她接着小声道:“我只是不想,不想拖累你。”
虽然符栾从来不会提,可依旧是那句话,他当初若娶得人是姜莞,眼下情形会全然不同,或许也不需要看皇上的脸色。
符栾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似多后悔嫁与了他,他抬起女子的下颚,抿唇道:“苏明妩,姜擎苍不会陪本王造反,你以后也不用继续想着此种可能。”
男人的安慰从根源着手,带着绝对的说服力。
可是。
苏明妩又忍不住作怪,假设道:“那,那如果姜将军为了女儿愿意,王爷会后悔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本王的王妃独一无二。”
苏明妩喜滋滋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噢,王爷觉得,臣妾是什么样子呀?”
女子听情话,哪个会不高兴,都夸她独一无二了,她想了想自己的优点,王爷大概会说她温柔,善良,听话,乖巧之类的。
符栾看向亟等着被夸的女子,想了会,勾唇道:“王妃娇倔,吵闹,折腾,怕疼怕累,极容易生气...”
苏明妩越听越没个好词,不甘心地仰起脸,蹙眉道:“还有什么!”
不管,这次他说什么都找补不回来!
符栾回望她,捏了捏她因为生气微嘟的脸蛋,轻笑了声,“但是,很好哄。”
“...”
苏明妩的气焰瞬间歇了大半,真奇怪,他好似还是没夸她,可她心里怎么就酸酸涨涨,气都生不出来了。
“不行,王爷,你再说我几句好话嘛。”
“比如呢。”
“比如说,王妃温柔大方,娴淑端庄。”
“嗯,王妃原来喜欢听假话么。”
“...!!”
...
***
入了夜,王府里比白天还要热闹。
各个正殿檐角装饰彩绢,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高挂,最特别的,是府里道边的树上也挂满了红布袋,华丽喜庆,在石柱灯下流光溢彩。
这是苏明妩想出的法子,在树上松松的系上数量许多的红包,每包里头放几个铜钱,不许仆人爬上去摘取,但偶尔风吹过,极有可能掉下来,谁捡到就归谁。
大家觉得好玩儿还有钱拿,没事干就在树下玩闹,将原本空旷的地方衬的颇有生气。
因为苏明妩想看周遭寻常人家放的炮竹银花,于是除夕晚膳的桌子被挪到院中,屏风挡风,外加围摆了五六只火炉,倒也不冷。
丫鬟们连番上菜,桌上菜品丰富,大都是些江南名菜,也不知符栾何时叫人把婺州宁越府里福元大酒楼的厨子调了来,煮了她最爱吃的八宝野鸭,还有葱花脆皮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