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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伤太重, 王爷他...”
符淮安不悦呵斥:“不可能!”
张福全顺从地低下头,“陛下说的是,奴才多嘴说浑话。”
庆安帝自从得知符栾的身世, 一直矛盾至今,他年纪越大,对符栾的欣赏和喜爱是越来越明显, 爱屋及乌, 他看符斯延都比看皇太孙符成益顺眼,可他不能放过符栾。
符淮安觉得头痛, 随口道:“宫里最近太平麽。”
“倒是没大事, 就是。”
张福全沉默了会儿, 符淮安瞟了他一眼, “说。”
“上次家宴后,有人看到太子殿下与李侍读在园子里聊了半个时辰,听不清讨论的甚么。”
符淮安冷笑了声,“桓儿是想笼络人心?真是一点都等不得。”
要不是他要应对符栾, 如何能纵容符璟桓在他眼皮子底下诸多小动作。
“去把叫程子骞过来。”
“是,陛下。”
...
***
整整一个月,李予灯有传召就进宫,无传召便留在宅子里读书习字。
程子骞的手下天天盯他没盯出结果,直到某日,他破天荒地乔装打扮换了两次马车,去了趟皇城边上的京畿营,停留许久,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作为性子孤僻的文臣,李予灯同期寒门多的是些比不过他的儒酸,朝中也没有武官朋友。
消息传到宫里,兵部尚书急忙将此据实禀告。
“陛下,您先前让臣派人查看他,臣还以为是您多虑,料他是个有风骨的,臣眼拙了。”
李予灯官阶低,原本暂时不在庆安帝的监察范围内,当时听说符璟桓找他一事,就随意喊了程子骞盯梢,居然真有成果。
“查到些什么新的。”
“李予灯那日去的是五军营。”
京畿营是皇宫专门的卫戍部队,说是保护皇城,简单来说就是保卫皇上一人。它统共分为三大营,五军、三千还有神机,其中五军营掌步兵,实力最强。
那里全都是天子亲信,按理说符璟桓不会寻到机会安插人手。
“臣发现,左掖军和右掖军的统领和殿下有过交往,暗卫在他们两个府宅内搜到几张账页,想来是他们为自保存留的记录,对照过亲眷名下,确有此事。”
“陛下,太子施的手段未知,目的渗透其中,臣不知,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符淮安放下茶杯,冷笑道:“程子骞,你难道是不知道才问朕?你是不敢说罢,太子的算盘打到朕的心腹亲兵里头,他那是防着,有朝一日篡权谋反。”
“...”
程子骞急忙跪下,苦着脸道:“皇上,微臣,实在不敢妄加非议啊。”
符淮安不想对他撒气,摆手示意他起身,“也罢,朕没空这时与他计较,把查到的解决一个给他看看,剩余的事,等拿下符栾以后再说。”
“是,臣明白。”
...
***
符璟桓和李予灯为掩人耳目,以加密书信私下来往。
期间,源于李予灯时不时提起账簿,符璟桓担忧的不得了,没忍住联系了京畿营里埋线已久的几位武将,他本意是告诉他们近期谨言慎行,反而被程子骞恰巧看出端倪,禀告给了庆安帝。至于那些所谓的记账,自然是符栾命人按照手中真账册摘抄,故意露出的破绽。
符淮安多疑成性,真送给他看没有用,就需要这番遮遮掩掩地被打探到核实过才行。
符璟桓彻夜难眠、心惊胆战,某日清早迎来了个坏消息,说京营左掖军头头路遇歹徒,被砍四肢而亡。听起来多么讽刺,堂堂亲军统领,抵不过普通拦路歹匪,这不是叫他连死都抬不起头麽。
一切发生的太巧合了!
符璟桓坐在书房,翻桌上的信笺,“李侍读的信几天没来?”
幕僚回应一番,“禀告殿下,属下记得有五日。”
“五日,那不就是祝统领被斩杀之后,再没信来?”
“是的。”
符璟桓走下台阶来回踱步,负手长吁短叹,尤其是李予灯忽地对他不理不睬,让他非常担忧,要知道作为侍读,别看官阶低,若得圣宠,是可以替皇上草拟批复诏书奏本的。
难道,是提前得知了了不得的事,否则,以李予灯那种对前途如此执着的寒门,怎么会突然与他划清界限。
他低声嘀咕,“下诏?”
幕僚皱眉回答:“殿下,卑职觉得不至于,陛下全心放在平藩雍凉王,估计祝统领的事就是暂时震慑您一下罢了。”
最近发生的仿佛连环锁,猝不及防地让人心惊,但皇上一般不会值此关键地步下诏书废太子,怎么也得等了结了雍凉王之后。
“你懂什么,父皇做事向来手段雷霆,趁符栾受伤在梁州,一怒之下,废了孤不稀奇。”就算不是废,削弱他的势力也是迟早的事。
符璟桓不明白,重活一世,父皇对他也太不宽容了,皇位传给他不是迟早的事,何必这样管束。
幕僚唯唯诺诺,了解太子素来喜欢别人附和,立刻顺着他道:“是,殿下说的是。”
符璟桓脑海中不断审思,一朝被废太子,他所做的筹备瞬间崩塌。
那么如果,如果他提前谋反呢。
在符栾上京前举事,虽说不太光彩,可他父皇当年不也是在前太子即位的前一天发动宫变,杀兄弑弟,这样得到江山依旧很稳固,那些史官还不是不敢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