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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为正义的伙伴,看不惯社会泥泞、人间肮脏,看不起自甘堕落、苦海沉浮。
可是当他亲眼目睹,正义的翅膀被现实的枷锁禁锢,他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站着,像一道标杆。
何明艳拔高声音,把掺了药的酒水递给楚时茶:“还不给刘总敬酒!”
刘总脸上笑着,同楚时茶碰杯:“小楚把头发染回来了?这色儿好看。”
“嗐,我也觉得之前那彩虹色不好看,小楚皮肤白,还是黑色好看。刘总啊,之前的事儿,喝了这杯酒,可就别提了啊,小楚当时睡蒙头了。让他今天再好好陪陪你,怎么样?”何明艳圆场,恨不得赶紧把楚时茶扔给刘总。
刘总一听,心里头绮念就出来了。
他把酒推开,整个人往厢包上一靠,两腿分开,金刀大马坐着,拍了拍大腿:“小江,给小楚示范一下。”
柯成江低着头,木偶似的喝了口酒,坐到腿上,给他渡过去。
“……”柳诩手指曲成拳头,藏在背后。
何明艳生怕楚时茶惹事,撺掇着他赶紧把事儿解决,她悄悄跟楚时茶提了一下照片。
楚时茶垂着眼眸,扫了她一眼:“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何明艳咬牙切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声音有点大了,刘总跟阮蔷都听到了。阮蔷拉了拉楚时茶衣角,神色十分慌张。
“哟,没看明白?阮蔷,你给小楚做做清楚。”刘总意思很清楚了,今天你不给老子好好道歉,谁都别想走!
阮蔷咬唇,半分挣扎之际,被刘总扇了个耳光。这一耳光狠,明面人都知道,不能打脸,他这个举动是做给楚时茶看的。
被打得脸颊红肿,阮蔷带着苦涩笑容,从杯子里衔了口酒,给刘总喂了过去。
期间刘总一直看着楚时茶,意图从他清冷面容上,看到一丝恐惧和乖顺。
然而,那张脸上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刘总软的不行来硬的,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只见楚时茶一手拎起桌面上那瓶酒,哐当砸在了桌面上。
他英气十足,眼尾被外头迷离色彩染上妩媚。
玻璃渣破裂炸开,周遭人惊叫起来,楚时茶将那玻璃尖口对上刘总,唇角带着笑意:“还喝吗,我喂你。”
“楚时茶!”何明艳整个人炸开了,“你把东西放下!”
柳诩差点吓哭了,在楚时茶动作的那一瞬间,他耳边轰鸣,正义像座不敢攀登的巨山,压了下来,一直以来的正义感更像是鞭子抽在他□□凡胎上。
他做不到,而他一直看不起的楚时茶,结实打了他一耳光。
“哥——”
“楚时茶!”
“你把玻璃瓶放下!”
楚时茶冷眼看着一切:“放下?我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举起,你让我如何简单放下?”
他面对着何明艳,柳诩却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像是无声控诉,又像是绝美天鹅临死前的啼鸣,柳诩心房一下子就纠紧了。
眼见场面控制不住了,突然从后面传来狂傲不羁的一声:“干啥呢?”
楚时茶回头,只见后面厢座里站起来个男人,逆光,五官深邃,轮廓鲜明,头发刚抓染过,发尖儿带着些许桀骜不逊,目光森冷。
“我说,玻璃渣子都扎到本大爷手上了,给个说法?”
灯光转了个正常色,他大半个脸露出来,十分英俊硬气,嘴角抿出个“老子极为不爽”的弧度,一身闪亮名牌,腕上手表比楚时茶二十平总价贵十倍。
这人,经由富贵包装,淬炼出一身嚣张,从他不可一世的痞气和狂妄里,大致能够看出两点。
第一,这人不好惹。
第二,这人没遇上干不过的敌手。
顺着往下,他动了动鲜血横流的手臂,上头隐约可见一小块玻璃翠,看样子对方是来讨说法,就是气势像来砸场子的。
何明艳娱乐圈里滚过刀、趟过血,一眼认出对方,吓得浑身一哆嗦,恨不得把搞事不嫌大的楚时茶剁了包饺子。
她终究是没找到如何应对这位爷的办法,陪着笑:“顾影帝……这……”
话还没说完。
顾寒鉴眉心一皱,伸手把玻璃翠两指一敛,眉头一挑:“打趣儿我呢?我哪能算影帝啊。大名鼎鼎的何姐是把人小青年怎么地了,把抗日精神都发挥出来了,要不要我在给媒体吹口气,赶明儿全世界都宣扬一下,何姐底下艺人个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干革命的气节?”
“哈哈哈……顾哥手下留情,你看这也不好收场不是。”何明艳自个儿脸都快被顾寒鉴打肿了。
要说娱乐圈里,最不好开罪的就是顾寒鉴。这位瘟神有背景、有人脉。来这名利场捞东西的,想法写在脸上,可顾寒鉴他难猜啊,别人拼尽全力也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过是他伸伸腿就能够着的。
如果说他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大概是洗干净“三冠影帝”的戏谑,正儿八经拿个影帝。
周围目光被顾寒鉴吸收了大半,楚时茶这里剑拔弩张的氛围散了不少,多亏顾寒鉴一掺和,好像无形中有了可以下场的台阶。
顾寒鉴黑灯瞎火里,就着光看了下楚时茶,兴许是那一头七彩赛亚人的发顶印象太深,他一时间没认出来。
好脾气劝道:“小朋友,把你手头东西放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看你,这么久了也没有下手,胆子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