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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没再说话,转身去找柯成江。
中间专场的戏,拍得并不顺利。
莫问语和楚时茶的戏份,不断ng。
顾长留碎裂灵核分给莫问语,是一场重头戏。
原本以为已经准备好的楚时茶,在感情上拿捏不对。
一场戏ng20次,天色逐渐变黑,也没有办法接着拍摄,导演专门请来的早樱花瓣都要掉光了——为营造出仙境浪漫而专门运来的樱花树。由于气候的不适宜,已经开始大面积掉色掉发,如果三天内拍不完,场景的缺憾将会伴随导演一生。
钱平导演只好让副导演,先拍摄其他人的片段,他单独拉着楚时茶怒骂。
钱平是个有才华的导演,脾气跟他的才华一样大,虽然面对楚时茶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毛病,但还是忍不住责备:“之前你情感都把握得很好,为什么会在这里掉链子?顾长留会闲得蛋疼削一半灵石给楚墨风,你再仔细揣摩一下人物情感!我也知道顾长留人物性格不好表现,但这都不是理由!他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只要是人,就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楚时茶被这句话震得半晌都没有说话。
导演点到为止,转身去监督别的戏。
楚时茶大概被说懵了,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呆呆看剧本。
这场戏,主要是顾长留在感受到楚墨风滚烫的生命热度,自愿奉出自己的灵核。作为容家最锋利的一把剑,顾长留自损一半,所求为何?
楚时茶灵魂渐渐沉下去。
“是的,我们这一类人,只需要复制别人的情绪就好。每个人都会有人物动机,只要明晰对方的动机,黏着着情绪的蛛丝,就能带领我们找到吐出蛛丝的植株。现在,你找到那个蜘蛛了吗?”秦扶苏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他的眼神、动作和神态,从雾蒙蒙世界逐渐变得清晰,他深邃的沦落、漆黑的瞳孔,以及唇角常年紧抿,带着微微笑意的神情,在故意忘却的记忆里,变得无比清晰。
秦扶苏眼神中带着虚假的关切,问:“你怎么会做不到呢?0。”
楚时茶额角渗出冷汗,心脏处隐隐的疼痛带来呼吸困难和下坠感,他睁眼时水润一片,唇角发白,连带喘气声音都特别小,生怕自己的脆弱流露。
“怎么吓成这样?”顾寒鉴过来,拿湿巾给他擦了擦冷汗:“被导演骂哭了?来吧,我宽阔的怀抱借给你,我会把你抱得很紧,别人都看不到你的啜泣。”
“不用。”楚时茶拍开他的手,眼神一片空洞。
顾寒鉴心疼他的眼神,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肩:“茶茶啊,茶茶,别怕,我在。”
他声音过分轻柔,以至于楚时茶察觉到那个称谓“我”字。
“我”和“你”。
不再是“小朋友”和“顾哥”。
代表着走在前头的人,回头,与之并肩。
楚时茶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顾寒鉴把他抱起来,拿过剧本看了一眼,说:“咦,我怎么现在才发现,顾长留的性格跟你很像啊。”
“……哪里?”楚时茶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问题被指了出来。
瞬间,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
顾寒鉴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指,指向了顾长留碎灵核的片段。
“隔绝人世,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着价值。他碎灵核向死而生,留住了谢元安,你砸瓶子不屈服,遇见了我。”
“我……”楚时茶心里头微微发热、发颤。
顾寒鉴在他耳边说:“那我可以亲亲,冰雪里的茶茶王子吗?”
“不可以。”
“就一下。我保证绅士、优雅。”
“不可以!”楚时茶耳尖泛红。
挣扎片刻后,被顾寒鉴拖入了暗色角落,虔诚而恭敬地,在唇角落下浅浅一个吻。
整个过程,楚时茶僵硬得像根木头,瞳孔里波光潋滟,睫毛轻轻扇动。顾寒鉴却想发笑,他捏着他发红的耳垂,目光火热、烫人,他眼瞳里的光仿佛要迸溅出来。
他扣着楚时茶的肩膀,笑道:“那么,我的小王子殿下,您……喜欢男人吗?”
“不喜欢。”楚时茶偏过头,仍旧被禁锢在顾寒鉴怀里。
顾寒鉴叹了口气,语气挺悲伤的:“早几年我也是这样的,喜欢潇洒大方到温柔漂亮,你要喜欢上早喜欢了,如果到了这年纪,你还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不试试男人呢?”
楚时茶想了下,发现问题:“我今年25,你今年30,我还年轻。”
“咳咳咳!”甜蜜氛围瞬间消失,往日觉得三十男人一枝花,现在三十男人是泥巴,顾寒鉴咬牙纠正:“还没到呢啊,我才28,离三十岁少说八百多个日子呢!”
看得出来,真正上了年纪的人,是很难接受事实的。
温馨气氛瞬间破功。顾寒鉴深感恋爱道路上次次滑铁卢,他觉得要把这条路走通,那简直比万里长征都难。
别人的爱情:甜。
他的爱情:等鸡啄完了米,等狗舔完了面,等火烧断了锁。
顾寒鉴:“那小楚弟弟,能不能看在我是个老大爷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呢?”
楚时茶从他脸上看出几分认真,隐约间明白点什么,但迟钝的不敢辨认:“可怜你什么?我不觉得你哪里值得可怜,你是一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