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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一头雾水,坐在陈望书身边的秦早儿,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她可算是明白,适才高沐澄为何要坐到陈望书身边来了,她就是来栽赃嫁祸,往陈望书的身上,藏珠子的。
若是陈望书是个蠢笨的,此事站起身来回话,怕不是一颗同八皇子鞋底一模一样的黑珍珠,就要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
“这颗黑珍珠虽然也是极品,但并非高妃娘娘送给我的那一串里的。是以,七皇子妃若是想要,当问她的主人才是。”
陈望书说完,走到了大殿当中,对着小高妃微微行了礼,“望书前些日子受了惊吓,日日梦到怪蛇,多亏了高妃娘娘所赠珠串,方才得以入眠。”
“望书一边转着珠子呀,一边在心中默诵着佛经。倒是发现,有一件事,七皇子妃怕是记岔了,那珠串啊,并非是十八颗,而是十六颗。”
“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桩美谈呢!”
座上的官家来了精神,“哦,这其中,还有故事?”
官家说着,对着颜玦招了招手,“你这孩子,怎地坐得恁远?适才朕寻人饮酒,都没有瞧见你。今儿乃是年节之夜,朕向来都要考校儿子们的功课。”
“说起来连小八的剑术都看过了,一会儿该看玦儿的才是。”
官家说完,又指着颜玦,对着太后说道,“这孩子啊,一晃就长大了,小时候,那还在朕怀中撒尿呢,胆大包天的。如今也知礼了,这功夫就不说了,恩科还参加了科举试。”
“若是中得状元,那就将朕的儿子们,都比下去咯。”
太后微微一愣,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横竖在你眼中,玦哥儿样样都是好的。望书说着故事呢,你打什么岔子?好了好了,一个个的,也别都杵着。”
“今儿个年节,可别让酒菜都凉了。”
陈望书垂了垂眸,看了太后一眼,接着讲道,“珠崖郡盛产珍珠,多以白粉为主,黑色甚少。今岁起蚌,一捞子下去,竟捞上三只巨蚌,那是通体雪白,毫无瑕疵。一瞧其中便是有异宝。”
“渔民剖开一看,那三只巨蚌,每一只中都养有六颗黑色珍珠,圆滚无暇,光泽柔润。佛有十八界,是为六根,六识,六尘,珠串多为十八子,蕴含禅意。”
“这十八颗黑珍珠一出,珠崖郡守立即将其定为了贡品,交给一个名叫南歌的珠娘润养,以金丝相串。这黑珍珠一到手,南歌那是又喜又愁。”
“喜不难理解,可愁呢?原来那南歌的母亲,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郎中开了方子,要以九黑为药引,南歌寻了墨鱼鞘,又寻了黑芝麻,黑黄豆……九种集齐了八种,唯独差了那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
“南歌纯孝,偷偷的拿了一颗珠子,给了她阿娘治病。贡品少了一颗,郡守如何不怒?当然要治南歌大罪。可这时候,弘慧大师说,我佛慈悲。”
“这珍珠本不做佛珠,可正是因为有了南歌的纯孝,让这珍珠生了禅意。十七颗不圆满,弘慧大师取了一颗,供于寺中。将剩下的十六颗串成了串,下坠龙凤双圆形玉佩,既全了孝心,又合了十八子之意。”
第192章 还给你呀
陈望书讲完故事,看向了高沐澄,她站在那里,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成了这么一个走向。
你没有预料的事情,在后头呢!也不掂量你那小胳膊小腿的,看着姑奶奶这么雄伟的山峰,也敢撞上来,那是生怕自己个不会折了!
“叶公好龙,虽未见过真龙,那也能够对那龙的大小事,说得一清二楚的;七皇子妃自有收藏手串,应该听说过这个故事吧?宝剑有名,这灵性的手串,自然也是有故事的。”
“不过”,陈望书眯了眯眼睛,“七皇子妃家中藏品无数,记错了也是应该的。那手串尚在我枕边放着,这到底是十六颗还是十八颗,珠崖郡贡品的册子上,当是记载得一清二楚的。”
“家中素有传统,这嫁妆首饰的,若是坏了,不便修整。便着了管着首饰的婢女,照着样子,将那图给画下来,好让那工匠可以有据可依。”
“这珠子自不是我的,七皇子妃想要,该问问它主人是谁才是!”
陈望书说完,对着官家行了礼,娇滴滴的道,“官家,望书的故事说完了。”
官家看了陈望书一眼,和蔼的点了点头,仿佛颜玦同陈望书,当真是他的心头肉一般。
瞧得陈望书,险些没有把隔夜饭吐出来。
什么叫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就是!指不定这厮便是颜玦的杀母仇人,即便不是,这些年来,派去刺客行刺颜玦的,少不了觊觎宝藏的“平王”一份。
只不过,面具谁还不会戴了。
“竟然还有这等故事?弘慧大师不亏乃是得道高僧,这珍珠于我们而言,不过是玩物,可于那南歌而言,却是救命之物。百善孝为先!”
陈望书点了点头,朝后退了一步,笑吟吟的盯着高沐澄看。
今日之事,她是看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高家母女如今自成一派,野心倒是长起来。
姜邺辰身为皇子,本不需要陪高沐澄扶灵回乡,更不需要抛下政事,随着她去郊外的庄子养病。男人如此,一则为情,二则为利。
很显然,姜邺辰对高小娘子,并无什么情谊。
那么则是为了利益。高家母女单分出来,虽然没有高相公坐镇,显得单薄了些。可大高氏同三皇子在朝中扎根多年,人脉手段不可小视,三皇子落马来得突然,大高氏的暗桩都没有用上,便直接随着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