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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两万两银票!”
谢初静蹙眉了,三七二十一,如此来说岂不是连见七次面都不够。
平日里他用钱的地方极少,三千两银票装在兜里也只不过是傍身做做样子而已,装了几年了都没花出去,那日也是话赶话被宋疏桐气着了,才掏给她的,想不到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明日去库房看看,捡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东西,拿出去想办法换些银子,千万记得,不能让别人知道。”
“啊?”刘松很纳闷,但是一看殿下满脸严肃不像开玩笑,他也不敢问,只好道:“奴才知道了,殿下安歇吧,奴才这就去办。”
刘松放下帷帐退出去了。
谢初静盯着床顶,在心中默默叹息道,见一面好贵。
他翻了个身,想到她那句:气质如泰山之巅的苍松,挺拔俊朗;容颜如昆仑雪下的美玉,清冷自持。
又翻了个身,想起她说充满爱意的调侃还有文武双全文韬武略天命风流第一美男子……
谢初静忍不住自己笑起来:“贵就贵吧,谁叫她夸得好听呢。”
*
清晨时分,京城的大多数人家都刚刚起身,街上少有行人,宋疏桐带着妙菱匆匆拐进范记点心铺子。
这个时辰,人们都还在家里吃早饭,店里没有客人,范老三蹲在后面灶台边上抽烟,刘溪诗站在柜台前面称重包点心。
一抬头看见宋疏桐来了,刘溪诗高兴地迎出来招呼道:“宋姑娘来了啊,姑娘真是能掐会算,那徐贵他爹果然弄出些事情来。”
她捂着嘴偷笑道:“我听街坊说,现下正跟万红楼的妈妈闹得不可开交呢。”
宋疏桐心里门儿清,并没有太多意外,倒是妙菱听说之后,一脸解气的幸灾乐祸道:“活该!”
范老三听见声音,也起身过来打了招呼,他有些担忧道:“就怕徐老爷缓过手后,还上咱家来闹,那可咋办才好?”
宋疏桐胸有成竹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买了几样点心走了。
范老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心中还是忧虑不已。
刘溪诗沉默了一 * 会儿:“爹娘,你们别犯愁了,若是徐贵还找来,我就嫁给学堂的葛先生算了,到时候拜了天地,徐贵总不能强抢民妇吧。便是真抢了,葛先生是读书人,也会写状子。”
宋疏桐刚出门,正好把这句听得清清楚楚,沉默了一会儿,她对妙菱道:“咱们得想办法帮她。”
妙菱为难道:“我们自身难保,怎么帮呢?要不然,让岑大哥带乞丐们把那姓徐的打一顿。”
宋疏桐摇头失笑:“哎呀呀,你真是个暴力的小丫鬟,不过你不懂,她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徐贵。”
宋疏桐没有急着回去,她带着妙菱拐了个玩儿,在京城最近极负盛名的三秋醉酒楼边上,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藏着等起来。
妙菱感觉十分奇怪:“小姐,咱们不回家,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宋疏桐眼睛盯着路口:“我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那刘溪诗翻身的机会。”
妙菱纳闷地挠挠头:“小姐,你怎么对刘姑娘那么好,心心念念的。”
宋疏桐心说,她是我写出来亲闺女,我不疼她谁疼她。
但她又不可能真的这么说,便叹了一声道:“我与刘姑娘一见如故,我把她当妹妹,可不得把她放在心尖子上么。”
妙菱不乐意了,撅起嘴:“小姐不是说把我放在心尖子上的么?”
宋疏桐拍拍她:“放心吧,你也还在呢。”
妙菱的嘴嘟得更高了:“小姐你心尖尖上咋有那么大的地方?”
宋疏桐道:“因为我心大!”
就是这么自信。
宋疏桐说完踮起脚尖,挑起下巴指着一个方向对妙菱道:“哎,来了,看见那个大胸小姐姐没,胸大的人上盘不稳,等下咱们俩从她身边经过,你就瞄准她的胸撞过去,一定要把她撞趴下。”
妙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一个肤白貌美的丫鬟挎着个竹篾篮子从三千醉酒楼大堂里走出来。
她惊讶道:“这是谁啊,为什么要撞她?”
“她是太子太傅、中书省左丞相刘兴稷的老婆,一品诰命郭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金铃。至于为什么,我来不及解释了。”
宋疏桐极快地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对着妙菱使了个眼色,嘴里大声道:“啊呀呀,我猜到你喜欢前院哪个小厮了,原来竟是他。”
妙菱秒懂,立刻追上去:“死丫头,净胡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人故意嘻嘻哈哈从金铃身边玩闹着跑过,宋疏桐率先超过了金铃,然后回头冲着妙菱扮鬼脸吐舌头,妙菱似乎被气急了,加快脚步来追的时候,径直撞到了金铃身上,金铃毫无防备,两人齐刷刷倒在地上。
眼见闯了祸,宋疏桐连忙几步跑回来,先扶起金铃,妙菱也摔得龇牙咧嘴,宋疏桐又心疼地把她扶起来。
金铃怒气冲冲对妙菱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掀开胳膊上挎着的篮子盖布 * ,发现里面的几样点心全都碎成了渣渣,脸色顿时一变,急得眼睛都红了:“瞧瞧你做的好事,我家夫人的糕饼全让你撞碎了,夫人还等着这些点心做早餐呢,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