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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昂顿时心酸不已,脸色凝重道:“祖父他,哦我是说,你们族长阿公的身体好吗?”
两个孩子一起拍小手点头:“好啊好啊,族长阿公除了不喜欢笑,哪里都很好。”
宋疏桐似乎是在回应两个孩子的话,又似乎是想要安慰岑子昂,若有所指道:“别难过,孩子总会有的,族长阿公以后都会笑的。”
小朋友思维跳跃,话题转换的也快,很快她们就忘了刚才的伤心事,看看走在左边的妙菱和岑子昂,又看看走在右边的谢初静和宋疏桐,笑嘻嘻地问:“哥哥姐姐,你们一定是夫妻吧,那你们的小孩子呢。”
妙菱顿时羞红了脸,她偷偷看了岑子昂一眼,佯装发怒道:“不是的,别乱说,不然姐姐就不喜欢你们了。”
宋疏桐倒是很淡定,随口答道:“孩子还在送子观音那里呢,不急。”
谢初静没说话,只是含笑看了宋疏桐一眼。
岑家寨就在不远处,肉眼已经可以看见了。
这座宁静的小村庄光看外表与普通南方村庄无异,远远看去,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种着小菜园,里面的蔬果长势喜人。
村里的孩子们和小狗小猫满地乱跑,欢 * 乐地叫喊玩耍,他们头顶上,就是烟囱里升起地袅袅炊烟,被风一吹,迎面而来都是人世间的烟火气。
山中不知岁月长,这里的生活日复一日的平静祥和。
宋疏桐她们穿过一大片平坦肥美的农田,很快来到村口的空地上。
宋疏桐松开两个小姑娘的手:“露露和娟娟去帮姐姐找一下族长阿公好吗?你们就说,是岑子昂回来做客了。”
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去了。
岑子昂不自信道:“他会不会,不来呢?”
宋疏桐肯定道:“不会的,他一定会来!”
岑子昂离开岑家寨的时候,还没有启蒙,因而未曾起学名,平时家里人就“宝蛋儿”、“小宝子”这么乱叫着,直到预备离开的时候,祖父才给他起了大名岑子昂,还手把手教会他写这几个字。
这个名字没多少人知道,相信岑文俊听见岑子昂的名字,会有反应的。
村子外围的开荒地里,有零星几个人在干农活,村巷里面也有些妇人们一边干着手里的零碎活,一边和乡邻聊天。现在见来了外人,人们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往他们几个这边看,也有人擦擦手去报告了。
村民们在山里安稳久了,许多青年从生下来就不知道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不懂人心险恶,看宋疏桐他们的眼神好奇大于恐惧。
几个人耐心等了一会儿,岑子昂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这个地方,他脑海里的记忆之闸打开了,许多小时候的记忆涌了出来。
他也曾经像露露和娟娟一样,悄悄跑进树林里去玩,到了吃饭的时间忘记了回家,被阿娘抓回家打屁股。
他也曾经在这些巷子里跑来跑去追鸡撵狗,和其他孩童一起捉迷藏,当年那些小伙伴应该都长大成人了吧,他本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在爹娘身边快乐长大。
想起的事情越多,岑子昂心里就越难过。
宋疏桐站在岑子昂身边,看着他脸上似悲似喜的表情,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一夜之间失去爹娘,沦为乞丐,本应该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全在忍饥挨饿,甚至为了几口剩饭跟野狗抢食,这二十多年错位的人生,不是什么人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开解的。
很快,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男子从村子深处急匆匆跑了出来,呵斥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他一边跑,一边还大声招呼着:“快来人,操家伙,有外面的歹徒闯进来了!”
村里立刻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仿佛有什么正在蓄势待发。
宋疏桐眯眼看了一下,那猴子一样干瘦的身材,王八一样豆大的眼睛,还有两撇狡诈的老鼠胡子,她立刻认了出来,他是岑德。
想起岑子昂刚才那落寞痛苦的眼神,宋疏桐脑子一热,转脸对身边的谢初静恶狠狠道:“别客气,给我杀了他!”
虽然不知道宋疏桐为什么这样说,但 * 是岑德一靠近,谢初静就干脆利落伸手捏碎了他的喉骨,那情形看起来,就像岑德跑着上前送死一样。
岑德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断了气,他的眼睛大睁着,似乎在死前瞬间还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容易地死了。
妙菱吓得尖叫一声,转身捂着眼睛不敢看死人。
谢初静的手还掐在岑德的脖子上,像捏着一块烂木头般提着他的尸体,淡淡地宋疏桐:“然后呢?”
“然,然后见机行事吧。”宋疏桐当时是顶在气头上,她忘记了谢初静杀个人比杀鸡还容易,现在岑德真死了,看着死人怒目圆睁的脸,她自己也浑身发毛,转开目光不敢再看。
岑子昂并不知道这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只是想到刚才两个小丫头说这里的人都姓岑,估摸着也是他亲戚,面露不忍道:“一见面就杀人也没必要吧,这我们还怎么求人家帮忙?”
宋疏桐道:“来不及解释了,擒贼先擒王,他死了,他的帮凶们没了主心骨,自然就听话了。”
岑家寨子的村民们看见岑德被外来人揪着领子,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以为双方起了冲突,于是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向这里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