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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稔的语气,不用细听,便是那领地意识极强的占有欲。
沈霜瞪圆了眼睛,一下子听出了个中滋味。
一旁的三姑娘耳聪目明,也看明白了谢延跟阮妗的关系,她飞快点了一下沈霜的肩膀,压低声音:“别闹,看样子人俩有私交呢。”
阮妗想推开那手炉,可四周目光灼灼盯着,若再推出去就显得刻意。她接过暖炉,不是很热,是温的,上边带着淡淡的雪松气味。
阮妗小声道:“见过谢大人。”
谢延看出了她的抗拒,知道她脸小好面,便“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身后陈棣和周顺也跟了进来,周顺把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附耳在谢延边说了一遍。
陈棣的脸色从谢延给阮妗手炉时就变的黑沉沉的,阴郁可怕。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他陈棣的未婚妻,纵然他一直瞧不上阮家,可婚事到底是没退呢,谢延又算哪门子葱,巴巴的跑上来献殷勤。可忌讳着谢延的身份,陈棣不敢多妄言,只是那阴恻恻的眼神瞥了眼阮妗,满是不愿。
陈棣问阮妗:“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待着,在这作甚?”
几次接触,陈棣都没给过阮妗好脸。现如今阮妗对他已经厌烦至极。
她冷冷回:“与陈大人无关。”
“诶?你个丫头片子。”陈棣眼色顿时阴狠下来,他走近了些,压低声音:“今儿人多,我给你面子,你等着嫁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妗轻笑了声,眉眼皆是嘲讽,挪了身子,站到沈霜和三姑娘中间。
像见到癞蛤蟆一样,避之不及。
而这一幕,落在谢延眼底,修长如画的手紧了又紧。
他劝自己,再等等,没多久了,十日即可。
阮妗方才听见陈棣的声音都觉得恶心,当初想着结成这门亲事,也算多一个倚靠,日后娘家出事或可帮到母亲和姐姐。想起上次过年前去陈府拜访的经历,她实在没必要跟陈棣这样的人捆绑一生。
大年二十九,阮妗和母亲去陈府拜访,带上了一些东阿阿胶和燕窝。纵然不是极品,却也算价值不菲,可陈家主母只是轻轻瞥了眼,就当着所有人面说:“谢谢沈家夫人了,只是我最近心火旺,吃不得这些补货。诶?那赵小娘快生了吧,还不快去把东西送她屋里去。”
说着,陈家主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女人生孩子啊,且得好好补一补呢!”
阮妗当时就想把东西要回来,却被沈氏拦住。
且还在人家呢,不能失了规矩。
而那会儿陈棣休沐,明明在府里,未婚妻登门,却也不见客。叫下人去喊,直说在房里看书,可那院子里与女子调笑的声音都传出了好几个屋子,花厅里众人皆可听见。
沈氏黑了脸,又将就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阮妗走了。
两人出门后,沈氏的手炉落在陈府了,阮妗不愿劳烦府里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便亲自回去拿。这甫才走到影壁下,就听见陈家主母和陈棣的议论。
“真是晦气,这么几个穷酸东西来打发谁呢?好歹这也是四品官员的府邸,我夫君就算是没了,也没有这样欺负人呢吧,我儿子可是还在呢!”
陈棣道:“母亲莫气,眼不见为净。这不是走了么。说起来也怨母亲,给我找了个这么破的亲事,那别人都是娶县主,娶公主的。我可倒好,本是和侯爵之女,也算凑合,我忍了。现在人家和离了,母女俩寄在娘家日日打秋风,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说这传出去我多丢人啊!”
陈家主母哼了声:“若不是你祖母在世时与沈家老太太定的亲事,你以为我愿意那女子进门啊,长的一副妖孽祸水的脸,男人心思都在她身上,还讨不讨前程了,那腰细的,哪有半分当家大娘子的模样!等有机会我就去给你退婚去!”
阮妗再没了取手炉的兴致,转头就走。
如今想想,这婚事不用他们陈府退,明儿她就去求母亲,作废了这门婚约。
第46章 有喜 太子叹息了一声,下颌紧贴着小姑……
不多时, 永阳侯府的下人便带了开封府的柳推官和一众差役拿人。
来的路上,柳推官已经听说了茶社的事儿。他手里还有案子,本不愿来, 可府尹大人听说是永阳侯府家的姑娘出事儿,便派他来了, 也算是给了永阳侯一个面子。
柳推官未下值, 还着乌纱并着官袍, 一进场便是个官家大人的模样,老百姓们纷纷噤了声。
他一进来就瞧见了谢延和周顺等人。柳推官忙作了个揖:“谢大人。”
他感慨:“没想到在这能碰见大人, 上次见到大人还是百官述职的时候。大理寺狱,下官心生向往。”
谢延抬手:“柳大人客气了。今日这桩案子还要拜托柳大人。”
“是!”柳推官得了鼓励, 转头就看向奄奄一息的杜爷, 想着在谢延面前好好表现,他咬文嚼字说了好一通楚律, 最后大喝一声:“编排我朝储君, 当街满嘴污秽官眷,押回开封府, 好好审他!”
杜爷大喊:“冤枉!冤枉啊大人!”
很快便有差役将杜爷和他那几个同伙抓走。
柳推官春风得意的回头,还想再同谢延说话, 便被周顺拉到一旁。顺带着, 周顺把陈棣也带走了。周顺有眼力见, 自家大人那眼睛落在阮妗姑娘身上就没离开过,可不能被搅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