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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过会给他一个家。
尔后,燕燕对她向来都是温温柔柔,有求必应。
就是昨天在机场,她任性地踩他腹肌,他也没这么生气呀!
等等!
生气?
为什么生气?
她还生气来着!
昨晚失眠了大半夜,被他把泳衣脱了,被亲,她都没生气,他倒是先生气!
小姑娘脑子单纯,感情这事儿就更不明白了。
想到这儿,陆笙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明媚的眼睛直勾勾瞪着苏临,刚说一个字,“你——”
就听他冷不丁轻笑一声。
明明在笑。
眼底的温度却越发深沉。
陆笙像是卡了壳的磁带,声音戛然而止。
一脸懵地望着他。
察觉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睛从燕燕身上一扫而过,进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他的眼睛过于深邃,平素漫不经心看人时就让人很难以招架,这会儿隐隐带了些许落寞与忧郁。
不知怎的,就让她想起下午在泳池被他亲时,他也是这么望着她,抛下的那句,“这才叫亲你。”
像一颗小石子砸入心湖。
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清晰无比。
陆笙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出声。
脑子短暂失联后,瞧见苏临眉目冷清地看向陆燕池,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现下整个走廊弥漫着滚滚硝烟。
小姑娘向来护短的很,后知后觉领悟到他说的“咬”指的是什么后,旋即从陆燕池身后探出小脑袋,“咬什么呀。”
她蹙了蹙秀气的眉,不太高兴,语气很冲,气势汹汹的,“燕燕又不像你一样随随便便亲别人!你少污蔑人!”
话落。
就发现他好像错愕了下,深邃的黑眸依旧落在她身上,眉眼间的冷漠却似乎稍稍散了点。
然而下一秒。
“yanyan?”
苏临目不转睛望着陆燕池,yanyan?哪个yan?
陆笙娇声回他,“燕燕怎么了?你瞪完我的猫,今天又要瞪我的人了么?”
苏临:“……”
陆燕池:“……”
陆笙闹完,心里也有点虚。
奇怪了。
她到底跟这人怎么回事?
每次他用这种冷漠忧郁的眼神望着她,她就有种自个儿很渣的强烈既视感。
又不认识他。
怎么就不太能忍受这人忧郁的模样呢?
她气呼呼地捏自己细白的手指。
几秒后。
苏临垂眸微微哂笑,开口间声音很轻,近乎呢喃,“你的yanyan还挺多。”
陆笙:“?”
下一刻。
一条挂着吊坠的链条丢过来。
陆笙本能接过,低头一瞧,是她的小黄鸭脚链没错。
随后。
就听他冷漠轻笑,“那祝你和你的yanyan百年好合。”
——砚砚加油,砚砚最棒,砚砚最厉害,么么么么哒!
——最爱你最爱你最爱你!
——我不可能把你弄丢!不管砚砚在哪里,我都能找到砚砚!
从精神科出来,苏临额际依然有些胀痛。
催眠带来的不适,让他急促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零散的记忆片段像是排列组合一样,拆分,又重组。
还是不太能记得起当初发生了什么。
人可能都是如此,趋利避害。
想起的都是甜蜜,那些痛过的,不为人知的危险,就像是随风而逝的泡沫,被时光掩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给汪林莞去了电话,汪林莞挺意外,“嘿呀!小阿临?真稀奇!你会打电话!”
苏临没空跟她寒暄,开门见山,“你在哪儿?”
“?死孩子你真不礼貌。”话虽这么说,汪林莞想到他惨淡的人生,到底心疼,“我在工作室,你有事儿?”
“嗯。等着。”苏临说,“我去找你。”
语毕,干净利落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苏临从汪林莞工作室出来,手里多了把钥匙,据说是当初他特地弄了个别墅,用以存放给陆笙做的各种东西。
出事后,钥匙就一直由苏潮保管,后来给了汪林莞。
耳边回荡着汪林莞感叹的声音——
【当初找到你们三个的时候,现场就……挺惨淡的。】
【为什么不告诉你们?怎么告诉啊?也不是没试过,试了后,笙笙应激反应特别严重。你知道的,小丫头是陆家的眼珠子,比起让她身心受损,抹除你存在的痕迹才是最优选择。】
【总之,也就没想到吧。】
【你呢?想起来了多少?啊,那也好。最起码记起来的都是甜蜜往事。】
【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夏天的雨来得急,不消片刻,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下来。
路上行人匆匆。
苏临漫无目的地沿街而行,没打伞,身上很快被雨水浸透。
——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他没回。
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办?
他不知道。
“所以他人呢?”
陆笙没好气地冷哼,“我哪儿知道?好气哦!我都没生气,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黎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