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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得出来,宫人也不会丧命。
姚缨愣住,好似被吓到了,可只一会儿,她又恢复如常,夹了一小筷离自己最近的鸡汁脆笋,在男人咄咄的注视下,秀气吃了一口,然后抬眼冲周祐一笑。
“阿稚地纹也不短,阎王爷才舍不得这么早就收了阿稚。”
她笑起来,又俏又乖,双眸漾着无尽的水色,波光盈盈,可以说是老少皆宜,男女通吃。
周祐也笑,不唤她布菜,自己拿了银勺去舀鸡汤,姚缨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了神,想要阻止,那勺汤已经进了男人嘴里。
周祐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粉白面颊失去了那么几分粉色,狭长的眼带了点戏谑:“孤好像记错了,不是这汤,是别的菜,阿稚慢慢试,反正已经凉了,不着急。”
姚缨算是看明白了,咬着樱唇,红着眼圈:“殿下不若直接赐阿稚一个痛快,何必这般戏耍人。”
“吓到了?”周祐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好似关怀,但淡漠的神情,透着无情。
姚缨没有回应,低了头,默念一百遍忍。
“孤听闻你的长姐当着你的面,把最疼你的岭南王斩杀了,失去至亲的痛都能熬过去,这点又算什么。”
姚缨听出了周祐话里的不屑和嘲弄,腾地一下站起,在高度上,给自己打气。
“殿下这般防着阿稚,屡次试探,阿稚不才,也能猜出殿下的避讳。殿下信不好,不信也好,阿稚一个失了势的孤女,不如长姐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来这上京,也是身不由己,更无意卷入是非纷争,所求的也只是一个安生立命之所,若有可能,带着妈妈重回岭南,最好不过。”
周祐听得认真,听完一笑:“你长姐可不如你。”
在她这个年纪,大大不如。
可能是自己的话感动了冷血太子爷,也可能是太子爷良心发现,总算放了她一马,不让她试菜了,想吃什么自己夹。
一惊一乍的姚缨真有些饿了,可心中也有计较,只抵着笋丝和鸡汤两样菜,她小鸟胃,再饿,喝碗鸡汤,吃碗饭,也差不多饱肚了。
周祐吃得比她更少,从她进来到这时候,也就喝了半碗鸡汤,姚缨估摸着这位太子爷可能早就吃过了,特意等在这里来试试她。
到目前为此,她的表现应是勉强过关了。
然而还没完,周祐叫赵无庸进来撤桌,自己则起身前往二楼,姚缨帮着收拾,赵无庸哎哟两声不让她碰:“小祖宗哦,咱这不缺做杂活的人,您有点眼力见,该上哪上哪,做点您能做的事吧。”
姚缨好像真的不懂,又很主动积极地问:“那公公说我能做什么?殿下用完膳,是不是就要洗漱了,我去厨房备水?”
“水早就烧上了,随时都能用,不缺您这点力。”
赵无庸直接指了指楼梯口:“殿下在哪里,你就跟哪里,甭管殿下要什么,应下来就是了。”
姚缨眼见插科打诨这招不管用了,只能含着笑道:“谢公公指点。”
周祐用膳过后,一般都会去院里走走消食,不过今日用得少,又情况特殊,他临时改了主意。
姚缨磨磨蹭蹭上楼,轻敲房门,小心翼翼地唤。
“殿下!”
周祐从未想到这两个字从人嘴里说出来会如此的动听,似有绵绵情意,又不娇柔媚俗,更让人不自主产生绮思,这样的声音,换个地儿,只会更动听。
太子殿下想要极力掩饰脑海里那点脱轨了的念头,面上神色也愈发冷峻,只在女子进门时扫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握着书卷,看的认真。
从来都是女子心思难猜,没成想太子比女子更难懂,姚缨愣愣立在屋里,走也不是,留更尴尬,再这样下去,她怕是未老就要先白头了。
怪不得皇后那样的厉害人都没辙,即便姚缨有姜氏和谯氏的言传身教,可到了太子这里,似乎就不太灵了。
反而说点老实话,更管用。
想到这里,姚缨只能豁出去了,老老实实道:“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阿稚就先回后院了。”
寝还没侍就想走?妖后把人送来前是怎么教的?之前那些庸脂俗粉嘴里什么都不说,邀宠的手段一个接一个,花招百出,到了自己妹妹,倒是换了个做派。
嘴里说着要侍寝,怕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又到底懂多少。
周祐屈指敲着桌面,抬眉望她:“你那妈妈就没教过你该如何伺候男人?”
姚缨愣了,她何时在他面前提过谯氏。
“叫阿稚来伺候殿下的是长姐,殿下满意了,长姐满意了,阿稚才能见到妈妈。”顿了一下,姚缨接着道,“长姐说,只要阿稚对着殿下多笑笑,说说甜话,殿下兴许就高兴了。”
周祐忽然有点明白妖后派这小姑娘过来的用意了,不由心头冷笑,仍是不动声色:“难得皇后有这份心,那你就说几句试试,看孤高不高兴得起来。”
“说什么?”姚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说呢?”周祐这一笑,微微露齿,那一抹打眼的白,看得人心肝儿直颤。
姚缨心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了。
太子殿下为难起人,简直不是人,姚缨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也只能迎难而上。
姚缨走前几步,小脸说红就红,别别扭扭道:“若是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阿稚无心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