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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缨以为,谯氏不仅要出这一趟门,还得趁早,如果可以,最好把那人带回来,姚缨想亲自见上一见。
南安,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
唐素云倚在窗边,想心事想得出神,陈良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斗篷,温声道:“你头总算不疼了,大夫说不能大意,你自己也要上心。”
若不是这两年唐素云旧疾复发厉害,他们也不会冒险进京,这种风雪天,反而是天然的掩护,那人怕也想不到他们会这时候回来,只因寻一味上京才有的御用药方。
唐素云的记忆缺失了一断,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只有一个个模糊的片段在脑子里闪现,好在她运气不错,碰到了良人,陈良这些年对她一直不离不弃,她感恩在心,也愿投桃报李。
“我只遗憾,没有给你留下一儿半女。”她也只是看着年轻,其实已经三十有五,加上这个病拖累,想要孩子更难了。
这也是唐素云决定上京治病的原因。
再拖下去,她就真对不住陈良,对不住陈家了。
陈良倒是比她想得开:“陈氏族内那么多孩子,我到时过继一个到名下就是,你也无需太过担忧,小妹这几年还算争气,已经做到了妃位,有她帮衬着,我们想弄到那味药也不难。”
前提是,不被那位察觉到。
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位早就位极人臣,坐拥娇妻美妾,想必早就淡忘了吧。
但愿了,唐素云也如此期望。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前头传来。
夫妻二人无声对视,新买的宅子,无亲友在此,谁又会在深夜到访呢。
“赶紧的,开门,近日有乱党混入城中,官爷来排查了!”
陈良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卖他宅子的那个二道贩子。
“你歇着,我去看看,我没喊你别出来。”
陈良出去后把门带紧,到了前头,轻轻开了条缝,就被人从外面一脚大力踹开了。
几个腰挎大刀的官兵凶神恶煞立在门外,领头官爷虎视眈眈望着陈良,扭头问身旁矮个男人:“是他?”
矮个男人忙点头:“就是这位,他的夫人跟您画像上的起码有个八成像。”
女人容貌生得极好,矮个男人匆匆瞧上那么一眼就记住了。
陈良暗道自己还是大意了,面上强装镇定:“刘兄弟怕是认错了,我们夫妻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更不可能得罪人了。”
“有没有得罪人倒是另说,不过你这夫人,势必要跟我走一趟了。”领头官爷说着就要往里闯。
陈良文弱之躯,根本无力抵抗,拼了力气去拦,却被大汉一脚踢开。
“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伤我相公。”
陈素云裹着斗篷走过来,神色凄凄,果然还是逃不开那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来得这么快。
领头官爷走近了陈素云,就着火把细看,似乎有所顾忌,不敢怠慢,态度却也是强硬:“夫人,请吧。”
然而,话音刚落,门口又是一阵踢踢踏踏的走动。
男人回头一看,瞬间变脸,一队高大精壮的男人身穿飞鱼服,气势凛凛,赫然竟是神门卫。
为首的年轻男人个头最高,陈良看到他双眼一亮:“唐兄弟!”
唐烃朝陈良笑笑算是打招呼了,目光一转落到他身旁的女人上更多了一丝玩味:“尊夫人这是惹到了哪位牛鬼蛇神,大半夜都不得安生。”
唐烃眼神说不上凶煞,但也不算和约,陈良背脊有点发凉,只觉这上京之路,怕是要千难万险地渡劫了。
离陈宅不远的客栈里,赵随进屋后就取下掩盖了大半张脸的斗笠,坐到桌边喝了口热茶,才道:“好家伙,一前一后两队人马,后头那队明显更厉害,我再想出手,已经寻不到机会了。”
沈三听后什么也没说,忽然问起了日子,赵随愣了下:“我们那边是腊月二十就封官印,准备过年,京中就不知了,事务繁多,恐怕会晚些吧。”
说罢,赵随拍额头又道:“对哦,我们得抓紧了,一封印就要戒严,再想入京怕是要等年后了。”
翌日,谯氏就带上东宫令牌出宫了,一路顺畅,无人敢拦。
姚缨专门设了个小佛堂,每日早晚都要各烧一炷香,她这一路走来,过了不少坎,可似乎冥冥之中有天佑,最终总能化险为夷。
便是早年不信神佛,到了这时候,坐到了太子妃的位子上,还是信一信为好,毕竟又多了份牵绊。
将来还会更多。
周祐是不信这些的,他贵为储君,普天之下,无人出其右,他能信的,只有自己。
还有就是,佛者淡欲,他这才尝到甜头,还想一直尝下去,可不想看到枕边人成日对他诵经念佛。
好在姚缨只是自己信,并不奢求太子陪同,从佛堂出来后,该干嘛干嘛,太子要与她亲近,她半推半就也就从了。
想开了也就那回事,把太子当作冬日里不要钱的暖炉,还能大大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抱着吻过一阵,周祐还想继续,却被姚缨塞了一粒冬枣,还问他甜不甜。
甜是甜的,不过太子更想吃的还是太子妃的樱桃小嘴。
她脑袋一偏,他的唇落空,只吻到她侧边发鬓,他顺手给她捋起散落的碎发往耳后一绕,再在她耳廓上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