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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听,两道极似父亲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撇嘴道:“母后又唤错了。”
“怎么会错呢,你这小名,还是你在母后肚子里,你父皇亲自取的呢。”
男人如今是一言九鼎,说不认就不认,姚缨可不惯他,想在儿子面前树立威信,也不看看自己曾经是个什么德性,大胖小子抱在怀里,居然还一边叹气,感慨不是小公主。
想到这,姚缨看了一眼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小儿子,又有点同情男人。
就是这男人成日里怨念,把老天爷怨烦了,满怀期待地等到第二胎,结果还是个儿子。
宫里宫外一片欢腾,唯有皇帝陛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最高兴的依旧是谯氏,把太子从小萝卜头养成了大萝卜头,又精神抖擞地继续养第二个。
这股子劲头,堪比铁树开花,返老回春了。
对此,皇帝的说法是,谯嬷嬷不需要老伴,有小主子就够了。
姚缨这回也没说话了,两个孩子,加上宫中事务冗长,她也确实顾不过来,能信得过的就那几个。
玲珑已于年前嫁人,嫁的是皇帝亲信尤靖。
春花眼瞅着也十九了,家那边又有中意的竹马小哥哥,姚缨也不想耽搁她,后面培养起来的,总不如从她微末时就跟着她的这两个。
唯有谯氏,嫁过了人,也无心再找,姚缨最信得过的也是她。
就连皇帝偶尔也要吃点干醋,只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表现出来罢了。
便是表现出来,他的皇后也总有理由搪塞他。
“奶娘跟了我多少年,按年岁的话,我不该信她?皇上若是跟臣妾长长久久,不猜疑不辜负,妾心里眼里怕也只容得下皇上了。”
皇后话里的意思,皇帝又如何听不出来。
皇后这种话里透出来的捻酸吃醋,还夹杂着哄人的调调,皇帝也是异常受用,揽过了皇后依旧香香软软的身子,拢在自己怀里细密的吻。
“还说只容得下朕,可还记得那年南巡,为了一只荷叶鸡,皇后都能跟朕翻脸,你的话叫朕如何相信呢。”
那一回,为了与皇后体验民间小夫妻的乐趣,周祐是真豁出去了,亲自上山砍柴,到农舍捉鸡,生火做饭,学着做菜名,然而事实证明,无所不能的天子在炊事上是真的没天赋,一只好好的鸡,白花花送进去的,到出炉时黑一块,焦一块,莫说下肚了,看都看不得。
等吃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已经饥肠辘辘的皇后能有好脸色也是她脾气好到没话说了。
还是守到另一个院子里的赵无庸送吃食送的及时,才幸免了帝后之间少有的口角。
当然便是有口角,也只一时,夫妻感情深,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说一只鸡了,即便为了皇太后而产生分歧,皇帝已经冒了火,皇后只柔柔的一个眼神望向他,皇帝就什么火气都没了,只轻叹了一声道:“行罢,都依着你。”
周祐上台之初,便将姚瑾所有权利都架空了,只留了个皇太后的虚名,吃穿用度一概不缺,也是给她的体面,谁想姚瑾也就老实了那么一两年,或许仍是心有不甘,联合老家那边的族人想要作妖,在姚缨身世上抹点黑,计划还未成形就被周祐插在岭南的探子给识破,把老家人好好收拾了一顿。
也因此,周祐越发觉得姚瑾留不得,准备让她不小心摔破脑袋,或者掉落荷花池,一劳永逸。
姚缨却不赞成这样激进的做法:“她以怨报德,我以德报怨,世人自有分辨。”
姚缨的做法比周祐温和,小儿子出生没几个月,不能用这种事触了霉头。
姚瑾正好得了肺疾,这病可大可小,特别折腾久了,人可能真就折腾没了。
病的日子长了,所有人都知皇太后身子骨不行了,便是小太子也在问。
姚缨拥着儿子道:“你要记住,人不能想着使坏,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会把对那人的好都收回去,让他自食恶果。”
小儿似懂非懂,却要装懂,连连点头:“核桃偷吃我的糕,吃完就拉肚肚,是天爷爷在罚它。”
核桃是小儿养的一只猫,贼能吃,胖的都要走不动路了。
周祐这时正好进来,听到母子俩的对话,轻笑了起来,快步走到榻前,把妻儿全都拥进自己怀里,再看看襁褓里睡得正酣的小儿子。
这一生,夫又何求。
他已将天下,拥入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就写到这里了,正文到此完结,再有也是一些小剧场小片段了,应该会有小棉袄,后面番外再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