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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了好大一盘棋!”
“但他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嫌弃易王,嫁给了徐谨兮。”
“皇上?”宁初莞震惊,脑海里,闪过他们成亲后,她跟徐谨兮一同进宫面圣时的场景。
那个穿着明黄色长袍的老者,立在皇后身旁,依稀可见年轻俊朗模样,面容分明是柔和带笑的。
而这笑容里边,分明是笑里藏刀。
宁初莞在桌旁缓慢坐下,满是错愕,手心有些发凉。
“所以,定安侯不是外公害得,外公家出事,是皇上布的局?”
若当真是陷害,那他们还有洗清冤屈的机会。若是皇帝布的局,他们是臣子,君要他们死,他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赵西柔点了下头,脸贴近宁初莞的脸,面上带着愧疚:“这也是母妃被冤枉,母妃若不跟你父王澄清的原因。莞儿,你也别怪母妃,母妃可以带你走,但你父王跟颂儿他们走不了。母妃不能让他们出事。”
***
徐谨兮回到瑞京距离他离京已经十日,回到府中,他母亲仍然绞尽脑汁地想让他娶表妹。
对于他母亲的顽固,徐谨兮已经无力跟他们辩驳,任她们随便折腾。
婚事打着冲喜之名,自然也极为急迫。
徐谨兮回来的第五日,婚礼便匆匆忙忙地举办了。
出嫁前一夜,顾清彤坐在铜镜之前,想到明日就要嫁给表哥了,有些坐立难安,心底的喜悦,亦难以抑制。
镜中少女粉面桃腮,一双剪水双瞳秋波荡漾,真是最美好的年纪。
顾清彤看着自己的娇美模样,抿唇一笑,粉颊带着几分喜悦。
“小姐,姑奶奶过来了。”门口的丫鬟屏儿来通报。
顾清彤没有想到姑姑这会儿竟然来了,连忙从凳上起来,往门外迎。
“姑姑怎么来了?”
丫鬟打了帘子,穿着紫色烟霞凤尾裙的顾乐仪进来了,见到顾乐仪娇美的模样,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面上带着笑:“这不是怕你紧张,你娘又忙着照料你父亲,姑姑只能过来走一趟了。”
拉着顾清彤在桌旁桌下,顾乐仪涂着紫色丹寇的手,轻抚上顾乐仪娇嫩的面颊,眼里带上歉疚:“可怜的孩子,是姑姑不是。”
“婚姻大事,本来应该从长计议,可是你父亲如今说不定熬一日便少一日,太医束手无策,姑姑只能想这样的办法了,希望你不要怪姑姑。”
顾清彤对于嫁给自家表哥那是满心欢喜。一想到他,她心里满满都是甜蜜:“清彤怎么会怪姑姑呢,清彤知道,姑姑都是为了清彤好。”
她知道姑姑的用意。
一是,为了给父亲冲喜。
二是,若是父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两家结亲,姑姑她们也好照料她们。
顾清彤都懂。
见顾清彤不像受委屈的样子,顾乐仪便放心了。
“姑姑。”顾清彤的笑容突然就淡了下来,想到至今仍然不愿意娶她的表哥,心底有些不安:“明日表哥若是不回来怎么办?”
顾乐仪握着顾清彤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明日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从小就待你不错,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一切的。当然—”顾乐仪眼里带上狠意:“他若是还犟,便是绑,姑姑也给你绑来。”
虽然仍有不安,但顾乐仪的话,还是给顾清彤吃了定心丸。
又安抚了顾清彤一会儿,顾乐仪出了定安侯府,外边已经月挂梢头。
夜风吹得衣带飞扬,抬眸忘了一下乌黑苍穹之上挂着的弦月,顾乐仪便冷声问道:“世子去哪里了?”
后面的丫鬟诚惶诚恐地道:“方才去找世子的人说,找不到世子。”
顾乐仪怒不可遏,气愤地低骂了一声:“这个逆子!”
就上了马车:“去东宫。”
***
千年古寺,白日里雄浑的钟声已经静寂。山顶树林幽幽,亭中,一抹黑影,正独坐亭沿。
底下泉水潺潺,声音在这静夜之中,颇为响亮,如弦如乐。
脚步声打断了这里的安静,靠在柱子让,闭眼喝着酒的徐谨兮眼皮轻掀,就见到一身锦衣的太子从旁边堆着凹凸不平的石头的山涧走上来。
前头,宫人提着一盏铜制小灯,
徐谨兮淡淡望他一眼,便又转头,继续低头喝酒,望着底下黑暗的深渊,被暗夜笼罩的面容,面无表情。
宫人很快就在亭中的石桌上点起一盏小灯,灯光把这里的黑暗破开,落在徐谨兮的侧脸之上。
却把他的面孔衬得越发冷淡。
太子略微踌躇了一下,走过去,手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明来意:“你母亲让孤来寻你。”
“我母亲擅作主张,殿下也要任她胡闹吗?”
山上风大,吹得衣衫凌乱,太子望着坐在亭边缘,仿佛随时有可能被风吹下去的徐谨兮,略略叹息道:“你母亲也是为你好。”
“太子也同意我母亲这样做?”
太子拢了一下衣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跟宁初莞本来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如今的结果,也是自然而然。你表妹跟你也算青梅竹马,若你不回,明日……”
“殿下请回吧,勿需再劝。”徐谨兮没有耐心听他劝,直接赶人。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
他知道太子想说什么,也知道自己不回去,顾清彤恐怕会颜面尽失。但她们擅作主张,欲以此逼他,也别怪他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