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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柔早就猜到太子不会告诉徐谨兮一切,可是如今莞儿已经没了,她两个孩子,没了一个。失踪了一个,再瞒,没有任何意义!
左右都被摒退,堂中,就剩下赵西柔与徐谨兮二人。
日光落在窗棂上,照的岁月静好。
赵西柔缓缓地,说出一切:“莞儿是绥王的女儿,与你舅舅无关。当初与你舅舅分开,是我的意思。你外祖母不同意我们,你舅舅一再犹豫,我觉得没意思,就嫁了绥王。至于后来为什么是他送我回去,是我去探望姑姑是,遭受了意外,但那次我们二人已经说清楚,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你舅舅遇害,也与安国公府无关。那些书信,都是伪造,相似的字迹,印章,只要有人想,自然能伪造。至于真正凶手……我也不清楚。但绝不是安国公府所为。”
“至于为什么安国公府这罪名定得死死,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安国公府留着。为什么安国公府不能留,那是因为,我们站在了一条线上。”
“此案实际上疑点重重,为何证据如此充足,你可以问太子。”
“不过,就算你问,恐怕也没有多大用处。太子殿下所为,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
……
听完赵西柔的话,徐谨兮面色难看之至。
而赵西柔,含笑看着她,眼里带着嘲弄。
她眼里的嘲弄过于明显,刺痛徐谨兮的眼,他阴沉沉的眼眸望着她,而后,对着门外大声道:“来人,把赵西柔收押。”
嘉平十七年六月七日,赵西柔于狱中畏罪自杀。
接着,徐谨兮回京。
回到京城之后,他立马去东宫见了太子。
回州之事,太子已经知道,见到徐谨兮回来,他放下手中茶杯,温润眼眸里漾出笑:“回来了?”
徐谨兮却突然跪了下来,垂眸请求道:“殿下,臣,恳请前往北境戍边,守卫北境安宁,求殿下恩准。”
脊背挺直,态度疏离客套。
太子笑容尽褪,手指着他,惊愕非常:“你!”
徐谨兮眼睑低垂,面上没有笑意:“臣什么都知道了。”
第25章 . 25 世子,彻底变了
虽然知道会有这一天, 太子还是有些不敢对视徐谨兮的眼睛。
沉默半晌,跟徐谨兮推心置腹道:“本来,孤是打算, 等时机到, 再与你说这一切。”
“但孤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你对宁初莞的感情, 要比孤想象得深。”
饮下口中的茶, 太子把茶杯重重搁在桌上, 去把跪在地上的徐谨兮扶起来,这才继续,把心中的苦一吐为快。
“这些年, 父皇对孤还有母后皆是信任。孤也没想到,父皇竟然还有对孤起疑的一日。”
“查定国公府一案时, 孤跟父皇说过此案的疑点, 可父皇却告诉孤:安国公府有罪。还道我是他最信任的儿子。孤就知道, 父皇是必须要安国公府亡。”
“而安国公,是站在本太子这边。他这是要孤自折羽翼。”
太子眼里带着失望:“孤自小敬重他,爱戴他。但那时候, 他眼里却只有燕妃,只有六弟。对孤虽然不错,但比六弟还是差一点, 孤虽然失望, 但依然觉得,自己是一国太子, 做好自己的本分,爱戴兄弟,父皇迟早会看到孤的。”
“后来燕妃出事, 六弟残疾。父皇终于看到孤了,孤以为孤会是父皇最爱的孩子之后,他又看重起三弟来。三弟是弟弟,他对三弟好,孤忍了。三弟手中权力越来越重,与孤作对,孤以前觉得,是三弟野心过重。”
“而今,孤却发现,是孤自己傻。父皇放任三弟与孤作对,是为了稳固朝廷,稳固他的皇位。而他如今拔孤的羽翼,一是看不得孤权力过大,二,恐怕是为六弟铺路,六弟的腿,恐怕早就已经无碍。”
“父皇最爱的,还是六弟。”
可他是太子,哪怕知道这一切,他还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保存自己的势力,忍痛除去安国公府。
徐谨兮无波无澜地听着,心中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波动。
赵西柔为了保护绥王父子,忍下一切委屈。
太子为了保存自己大部分的势力,弃军保帅。想让他狠下心,日后对宁初莞感情不再,也不会多加在意此事了。所以不告知他真相。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
而他,蒙在鼓里,最终失去了自己珍爱的东西。
他谁也不能怪,可多年屹立在他心中的信仰,却轰然倒塌。
他曾以为,有父母有姑姑表兄的庇护,他这一生,都顺风顺水。他想要保护的人,都会安然无恙,可他错得彻底。
“轻云,孤需要你!”太子说完一切后,深深地望着他,想要劝他留下。
徐谨兮却道:“趁若去北境,对于太子的帮助,能够更大。”
“殿下,臣意已决,求殿下恩准。”
他说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徐谨兮从来没有向太子行过这么大的礼,如今如此正式,太子再拦也没有用。
知道宁初莞死去,他心底伤得厉害,也罢,就当让他散散心:“好,孤允了。”
徐谨兮再度磕头:“表兄,轻云有个不情之请……”
徐谨兮离开后,太子当即去御书房为他请命。
之前是安国公府的人在镇守北境,如今他们已经全部入了大理寺狱,北境没了主心骨,最近略有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