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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头,轻轻抚过顾文逐手背上的淤青,低着声音问道:“疼不疼?”
顾文逐一愣,被夏亦触碰到的半边身子顿时像过了雷似的又酥又麻,连忙飞一般收回手,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声:“不疼。”再伸腿跨门。
跨出房门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179,逐哥不知道还被砸到哪里,路都走不稳了。”
夏亦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不免有点担忧。
过了一会儿,顾文逐又进了房,手里还端着一瓶药油。他走到榻前,端个小凳儿坐到夏亦面前道:“把鞋袜脱了,脚放在榻边。”
这一看就是要给夏亦被伤了的脚腕做推拿。
夏亦念书的时候也崴过脚,被楼下的老中医推拿过,深知其中痛苦。眼见顾文逐又要拿他脚下手,不由得内心惊惧,惶惶不安。
“逐哥,逐哥......要不我们就别管了,不管的话过一段时间它也会长好的。”夏亦苦苦哀求道,但是顾文逐丝毫不为所动。不抬眼看他也不回话,径直旋开药瓶,垂着眼帘等着。
可以说非常的铁石心肠。
眼见拖不过去,夏亦委委屈屈地脱掉鞋袜,把慢吞吞地把脚搁到了顾文逐的大腿上。
顾文逐正在往手心倒药油的动作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倒油。
夏亦的脚又白又嫩,圆润的脚指头,指甲盖像是几个粉粉的小贝壳。把裤腿轻轻推上去点,现出了脚腕。现在脚腕已经肿了起来,青紫一片,被白生生的小腿映衬着,显得分外凄惨。
顾文逐把倒了药油的手轻轻附在那片青紫上。
眼见夏亦身体随着一抖,然后眉头紧蹙,眉心那颗红痣鲜艳欲滴。睫毛低垂,扇子似的扑簌簌颤动着,一排小白牙轻咬住了粉红的嘴唇。
顾文逐的手开始顺着脚腕用了一点力道轻轻上推。
余光注意到那张带着惊怯微微泛白的脸,不禁心底起了几分怜惜。唉,毕竟是个孤苦的哥儿,就算他平日里做法再过火,也只是想找个依靠。
“啊!”随着一声冲破屋顶的惨叫,那张脸瞬时狰狞变形,五官扭曲,嘴巴大张。
顾文逐都能看到喉咙顶上随着音波在震颤的小舌头。
“痛痛痛痛痛痛!啊——痛痛痛!”
“狗*的冰雹我艹啊”夏亦眼泪鼻涕横流,还不忘高声嚎叫。
“啊老子要死了不推了”
顾文逐:......
在掀翻屋顶的嚎叫和咒骂声中,终于推拿结束。顾文逐黑着脸收好了药瓶飞快地离开,简直不想在这屋子里再多呆一秒。
夏亦奄奄一息地瘫在榻上,浑身是汗,眼角还有泪光闪动。
“179,还有比这更痛的吗?”
“有,宿主,如果你要生子的话。”
雨收风住,冰雹终于停了。太阳从云缝里照射出来,整个村子云蒸霞蔚。周围的青山被雨水洗过,更加的青翠苍绿。
顾文逐扛了把木梯搭在房檐上,他要上去修补瓦片。这场冰雹把全村的瓦片都砸了个稀碎,家家户户房顶已经是千疮百孔。如果不修补的话,晚上就要枕着月光睡觉了。
顾文逐顺着木梯一趟趟上下。他要把碎瓦从房顶上丢到院里,又要顺梯下到地上来,把码在院角的新瓦一摞摞搬上去。
太阳毒辣,地上的冰雹早化成水,热腾腾地蒸发殆尽。顾文逐的汗不停流淌,因为家里有个哥儿,他就没有光膀子,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身上,显露出了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
夏亦在榻下找到根竹棍儿,拄着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院里。看到这副场景,他坐不住了。
人家主人都在辛苦地忙碌,作为一名吃白食的,你好意思还躺在榻上休息吗?
于是,顾文逐在房顶时,夏亦就拎条凳子坐在木梯旁,端着凉茶拿着毛巾候着。
顾文逐下到地面,他就赶紧端上凉茶给他解渴,“快喝一口,别热着了。”
顾文逐喝茶,他就在一旁摇着蒲扇扇风,“这速度合适吗?”
顾文逐喝完茶,他赶紧接过碗,然后用毛巾去擦顾文逐额上的汗,还担忧说道:“在房顶上小心点,别滑下来。”
顾文逐望着他笑笑道:“没事,我注意着呢,你别呆着了,这儿热,去榻上休息去,当心你的脚。”
“我没事,我再去给你凉一壶茶水。”
转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夏亦突然咂摸出了一点其他的味儿来。
“179,这种场景这种对话,让我觉得氛围好像有点怪。”
“宿主,我没觉得哪里怪,你应该把你的注意放在种田上,不要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系统回答道。
从脚崴了以后,夏亦就很少去看自己的土豆苗了。田间小路太难走,怕再摔一次伤上加伤。还好有179天天扫描着,就像在地里安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顾文逐去施肥了。”
“顾文逐去捉虫了。”
“小苗儿越长越好。”
在家里闷了几天,夏亦无聊得慌。每天的盼头就是日头偏西时,搭个小凳坐在院门口望着,等顾文逐从地里回来给他做饭吃。
顾文逐看他这几天闷闷不乐,打算今天就不下地了,带他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