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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帝估计也是被美色所迷,态度非常和气:“梓童今日怎地过来了?有事你大可让人唤朕过去。”
闻弛心中啧啧两声,便识趣地朝常小岁招招手,让他带着回永乾殿继续编另一个手掌了
两夫妻的私密话,闻弛就不感兴趣了。
不过这一次,编制成功的喜悦没人分享,着实有些遗憾。
闻弛一边想着,一边尝试着拿起玩偶屋中工匠们制备的小毛笔,有模有样地沾着墨水写起字来,心中第无数次感叹这小屋的精致。
不过文房四宝再精致,也无法拯救他的字——写出来的东西依旧跟他小学时毛笔字比赛上的作品一样难看。
闻弛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很快又用墨水将字涂污了。
随后他溜达到玩偶屋的小院里,盘腿坐在石凳上看着自己的手想心事。
他之前其实压根不觉得自己能把手做出来。
想起之前跟他一样被挂在铁钩上的大兄弟们,闻弛就心知自己应该还是很特殊的——没看到特殊到连皇帝都对他另眼相待吗?
可是那老头之前在工坊里对他的态度,又好像是不知道他能动。
所以,照这么来看,老头制作他的方法,可能跟其他大兄弟一样。
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既然能做出一双手来,那他能不能再做出一整个巫蛊娃娃出来呢?
从物质世界来说,他的手艺肯定没问题。
可从玄学层面上来看,他到底会做出个什么东西来呢?
闻弛正睁着不会眨的眼睛思考问题,回过神来却忽然被眼前黑洞洞的两颗大眼珠子给吓了一大跳。
看闻弛终于从石凳上下来,常小岁才嘿嘿笑着悄声说道:“主子,我打听来的消息,那宛嫔被贬成宫女子,充入掖庭了,嘿嘿嘿——”
闻弛一蹦,从花园边缘跳落到榻几的桌面上,靠在窗台边晒着夕阳余光,心中却十分茫然。
这话前半句他还能勉强理解,可这掖庭是什么地方?
常小岁这猥琐的神色又是几个意思?
常小岁却像是能够从闻弛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的神色,立马解释道:“那掖庭是宫中最下等宫女所在,宫中所有粗使活计都由她们来做。”
所以是被贬去做粗活了?
闻弛点点头,想起那宛嫔当时满面灰尘依旧遮掩不住的美貌,心下觉得可惜。
不过当时他也差点没命,算是两不相欠了。
常小岁见闻弛不是多感兴趣的样子,便闭了嘴,也就没说掖庭中美貌女子会遇到的那些污糟事了。
掖庭宫里的那些老货,可比内宫任何人都更知道怎么折腾人。
这宛嫔娘娘,现在恐怕就在哪个老货的床上叫得欢呢!
闻弛见身后夕阳快没影儿了,想了想,却是指着那玩偶屋对常小岁喊道:“搬。”
闻弛是打算把他的新屋子搬回永乾殿的偏殿。
不管说什么,这皇帝皇后两夫妻说完私密话,总得联络下感情。
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今天皇帝要是去皇后那里倒还好。万一带回来,那这个壁角听起来就比较尴尬了。
于是乾承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草人站在木制庭院的屋顶上,正指挥着小太监们搬东西。
他现在家伙什也多了,除了房产,还有个外置的衣柜和首饰盒,另加一个工具箱。
“这是在做什么?打算把朕的寝殿搬空吗?”乾承帝挑了挑眉道。
皇帝一进来,乱糟糟的寝殿内就一下子安静了。
小太监们见皇帝问话,自然心知这东西是搬不成了,赶紧就一溜烟退出去了,生怕被问罪。
今日守在永乾殿的是大太监魏尹,这一看姓,就知道跟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忌有抹不开的关系。
司礼监是什么地方,闻弛现在算是知道了。
现在丰朝没有宰相,却有内阁,内阁首辅是事实上的宰相。
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却被人暗地里称为隐相,其位尊可比首辅。
那些能够在奏折上写字的太监们,也不可小觑,几乎权同次辅。
年纪轻轻,乍看只有二十来岁的魏尹,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魏尹正笑着说道:“小主子想搬去偏殿,咱也不好拦着。”
“搬去偏殿做什么?”乾承帝走进来,一边让人伺候着换衣裳,一边问道。
闻弛当然回答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魏尹却道:“不知。今日小主子回来,拉着小岁玩了会儿,又看了看天色,就指着东西说要搬。”
乾承帝听完怔了怔,转头看向此时正叉腿坐在屋顶不下来的闻弛,露出古怪神色。
闻弛与他眼对眼,愣是没弄明白对方这神色是几个意思。
乾承帝却已经走过来,一手将他抄起坐到榻边,将他放到榻几上。
随后乾承帝看着他笑着说道:“皇后找朕说点事,朕就稍微与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
闻弛满脸问号。
这对话前后到底什么逻辑?
还没等闻弛弄明白,乾承帝却已经不知想到了什么,招了招手,让小太监捧进来一个超级厚的大本子。
他将本子放在榻几上,将闻弛放到本子跟前,随后他缓缓翻开第一页。
闻弛伸头一看,竟是个女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