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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妞此时嘴中还嚼着东西,却是小心将嘴凑到喜鹊耳边,轻声问道:“喜鹊,你说干娘真的会把身契还与我们吗?”
喜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喜鹊等了一上午,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最后终于轮到她们这几人进去了。
她进去才发现第2进的院子里面,正投一次排开有5把椅子,上面坐了5个人。
将她们领进去的那夫人让她们横向排成一排,面对那5人说话。
随后那些人便问了许多问题,比如几岁了,从哪里来,在家中曾做过什么活计?比如种桑养蚕,煮茧缫丝,纺纱还是织布?
喜鹊愣住了。
她这时才发现,之前将她们领进门,现在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他们的那妇人,身上穿的衣裳十分眼熟,好似就与她进城那一日看到的,从那大宅门中走出来的那群女孩们一样!
喜鹊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可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旁边一同进来的一个中年妇人大声说道:“我、我会缫丝,我还会纺纱!”
正前方坐着的那5人中,有一人点点头,旁边立马有一个妇人端来一盆煮着的茧子,让那妇人缫丝给他们看。
缫丝是要在滚水中将蚕茧上的丝勾出来,然后捋成一缕好方便纺纱的。
但是这活得在滚水中干,非常辛苦。喜鹊在家时娘心疼她们,不曾让她们缫过丝。
此时她愣愣看着,心中却焦急起来。
那妇人做完,上面的人不知道满意不满意,却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随后上头几人又看了她们一眼,问道:“还有人谁会这些吗?”
这一问,喜鹊深吸一口气,也像那妇人一样大声道:“我会纺纱织布,我还识字!”
直到被旁边那站着的妇人高高兴兴地从另一个门上引出去,喜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妇人却已经满脸笑意地说道:“你竟然会识字吗,那可太厉害了!咱们坊里就缺识字的,你以后进来了肯定立马就能升上一等织工,到时一年可就有20两银了!”
喜鹊听着那话,脸上愣愣的,心中的大石头却缓缓落下。
随后眼前妇人却一会儿露出诧异之色,赶紧拿出一个帕子递给她,“快擦擦,别哭了,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喜鹊怔怔接过,才知自己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而另一边,闻弛的日子却过得缓慢得多。
他被乾承帝叫住之后,颇为尴尬地转回头,果然看到那床上的人一把掀开帘子,正衣衫不整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恼怒之色。
而除此之外,房内却再无他人。
“你要到哪里去!”乾承帝恨恨问道。
闻弛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般讪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乾承帝冷笑,“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闻弛更尴尬了,最后只能将铃铛叫了进来,把事情问了清楚。
原来当时乾承帝发现不对,却是暴怒起来差点一把将那秀禾掐死。
幸好常明匆匆赶来将人带了出去,如今秀禾却是生死不知。
听完之后,闻弛却有些无奈。
皇帝在这宫中就是块香饽饽,哪个女人甚至男人都想啃上一口。
秀禾所做的这件事情,其实想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对方给乾承帝下了药,这却有些过了。
闻弛想了想,说道:“她既然做了这种事,宫里也别待了,就让她出宫去吧!”
说完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听到面前人的回复,这才看向对方,却见乾承帝披着个袍子坐在榻上,却是目光直直看着他。
闻弛愣了愣,“怎么?”
乾承帝面无表情地道,“就这样?”
闻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对方问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挠头想了想,又说道:“秀禾毕竟是个女孩子,我觉得这事儿就不要再传扬出去了吧?”
在古代,如果一个女孩子毁了名声,恐怕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可是听到这里,乾承帝却是气笑了。
他袍子一撩连鞋也不穿,干脆利落地往外走,“你心怀仁善,你是菩萨投生,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别人的声誉性命你都挂怀在心,朕才是你眼中的阿猫阿狗,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他便掀了帘子跑了出去。
闻弛听到这话,却是怔住了。
“主子?”铃铛焦急地喊道。
闻弛怔怔抬起头来,铃铛小声说道:“陛下还没穿鞋呢,外衫也没披,这样出去——”
闻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抢过铃铛手中的大氅冲了出去。
于是铃铛就站在屋内,透过窗户看着那冰天雪地中纠缠着的两个人。
那个子矮了许多的女人,一把将那个走了许久都没走出院门的高大男人拽住,又强硬地将手中的大氅披到对方身上。
她紧紧收拢对方的衣襟,脸上神情焦急,似乎在快速地说些什么。
可是那男人却像是个赌气的孩子,不断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将那大氅脱下,一脸的怒意与倔强,还带着一分的委屈。
两人在风雪中争执了许久,那女人又是哄又是劝,最后似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竟然就直接蹲下,伸手捞起男人那冻得紫青的脚,就要往自己怀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