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除了电话之外,关平还给他发了消息,温时点开,是让他看到之后赶紧回电话过去。
于是温时回拨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边就接了起来,非常急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呼喊:“喂喂,温时吗?你终于回电话了!”
“找我什么事?”温时把手机放到耳边,向阳台走去。
余安趴在床上,好奇地看着他。
“明天?我明天是休息。”
余安没有能继续听下去,因为温时已经走到了阳台,并带上了门。
但在夹缝间,他仍听到了轻飘飘的一个词:演出。
他躺了回去,盯着床顶发呆。
温时站在阳台上,安静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关平在请求他帮忙。明天他们乐队有一场商演,但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乐队里的吉他手受伤了,无法上台,为了保证演出效果,他们只好寻求外援,而这个外援对象,就是温时。
听完关平的请求,温时陷入沉默。
长久的沉默使得关平心中颇为忐忑,等不及回答便又径自说道:“喂,温时你在听吗?求求你,这次演出真的对我们很重要,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你也知道地下乐队发展不容易,能有一次商演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我们真的就走投无路了!”
对方话语里的焦急摩擦着温时的耳膜,他说:“我理解你的难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嗯!”关平非常期待。
温时继续说:“可是,我们公司有规定,禁止旗下艺人,包括练习生擅自外出表演,尤其是商业性质的演出。”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就只是在向对方诉说公司规定,可在关平听来,这无异于拒绝。
关平急切说道:“你放心,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演,规模不大,不会那么巧被你们公司发现的!”
温时沉默。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但是现在我们也只能找你帮忙了,你要是都不帮忙的话,这次演出肯定要搞砸的!如果把这个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搞砸了,我们……”
他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我们说不定就要解散了……”
依旧沉默。
“温时,就算这样,你都不肯帮我们吗?”关平语气凄凉地问。
温时站在阳台边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夜空,今晚无星无月,一眼看去,只有无边的黑暗,似隐藏着无限的危机。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些,半晌才开口:“明天……什么时候?”
关平很惊喜:“你答应了?——明天中午你来我们基地,我们先磨合一下,这样晚上也好演出!”
温时抿了一下唇,“好。”
挂了电话,温时再次抬头看向夜空,那里依旧黑暗,看不到一点星光。
他回到房里,余安的床帘已经拉上,里面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温时关了灯,摸着黑上了床。
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身体很疲惫,却没有丝毫睡意。
第二天,温时起得很早,他梳洗完毕,背上吉他正准备出门,余安忽然拉起床帘一角,伸出头来看着他。
“嗯?”温时也看着他。
余安的眼睛很亮,没有刚睡醒的惺忪。他问:“你又要出门了?”
“嗯。”温时点头。
余安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嗯。”温时又点了一下头,然后背着吉他出门了。
来到关平所说的基地,这里是他们的住处兼音乐工作室,实际上只是一个老旧小区里的地下室,好在隔音够好,这才没有因为扰民被投诉。
按了门铃,等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关平打着哈欠抱怨:“谁啊这么早,扰人清梦——温时?你怎么来这么早?”
温时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关平抓抓头发,面露尴尬:“没想到你来这么早,大家都还没起来呢。你先进来坐,我去喊他们。”
温时跟他进屋,屋里很乱,乐器和曲谱散落在各处,温时目不斜视地穿过这些。关平指着一把凳子让他坐,又给他倒了杯水,之后便进去里面喊人了。
温时捧着水杯,坐在凳子上,静静地喝着水。
关平出来时,便看到在小口小口喝水的温时。即使外面没人,他也没有到处乱看,更别提乱翻东西了。
虽然只是一个细节,但是一个人的教养如何,可见一斑。
关平和他认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随着接触的深入,他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少年。
温时很有礼貌,虽然性格稍显冷淡,但这种冷淡不会让人不舒服,反而是拿捏得极好的分寸感。这种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教养,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他的家世应该不错。
让关平想不通的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去当一个前途未知的练习生呢?
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温时已经发现了他,转头过来,用幽深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
关平轻咳一声,说道:“你再等一下,他们已经起来了,洗漱完就出来了!”
“嗯。”
“那个……”想了想,关平解释道,“我们昨晚在酒吧表演到挺晚的,所以白天就多睡了会儿。让你久等了,你不要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