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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欲接了小娘子捧给他的汤,便听得慧姐儿软软地说了一句:“哥哥便尝尝罢,那汤可是嫂嫂亲手熬的,半分没用旁人帮忙。”
谢瑾年颇感意外,一是为小娘子洗手为他做羹汤,二是为妹妹再一次上赶着帮他的小娘子说话。
谢瑾年接了汤碗,坐到主座上,算是暂且放过了静姝,转而逗弄慧姐儿:“有了嫂嫂,慧姐儿便忘了哥哥了。”
慧姐抿唇,摇头不肯认。
静姝憋着笑夹了一块“蜂窝煤”摆到谢瑾年跟前儿:“你可别冤枉我们慧姐儿,慧姐儿心里可是最记挂你这个哥哥的。听说你半夜闹了病,大清早就过来守着你了,还亲手给你做了糕点补身体。夫君且摸着良心说,这世上可还有比慧姐儿更体贴的妹妹?”
慧姐儿被静姝这一番夸,夸红了脸。
举着小碗挡了半张脸,慧姐儿轻言细语地说:“那黑米糕也是嫂嫂做的,我不过是帮了点子小忙罢了。”
谢瑾年轻笑了一声。
品了一口鸽子汤,汤美肉嫩,唇齿留香,暖进了心底;尝上一口“蜂窝煤”似的黑米糕,软糯香甜,松软可口,甜到了心坎。
不偏不倚,领了小娘子和妹妹的心意,谢瑾年拉着静姝坐到他身边,对慧姐儿说:“既然与你嫂嫂投缘,等会子便陪你嫂嫂一起去巡视铺子罢。”
慧姐儿攥着筷子,抿着唇角跟碟子里的黑米糕较了好一会子劲儿,才在谢瑾年与静姝笑盈盈的目光下轻轻点了下头。
静姝起身挪至慧姐身侧,笑道:“这可好,有慧姐儿陪我去,便不要你哥哥了。”
慧姐儿看了谢瑾年一眼,小声说:“哥哥才病了一场,嫂嫂不过是心疼哥哥罢了。”
谢瑾年心思微动,看向静姝,捕捉到小娘子眼底那丝窘迫,不由轻笑出了声音。
静姝被谢瑾年笑得心头一慌,抬手点慧姐儿额头:“原来是个深藏不漏的小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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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带谢瑾年并不是玩笑话。
静姝便是盼着做个快乐的小寡妇,她的道德底线却也不允许她做出明知谢瑾年身体有恙还劳累他的事情来。
毕竟,乐见其成和谋财害命是有着本质差别的,当然,她如今也未必真的可以乐见其成就是了。
因此,用过午膳之后,静姝和慧姐儿便联手把欲护送她们的谢瑾年按回了床上静养。
为了防止谢瑾年不安生修养,静姝又特特嘱咐了院里的张嬷嬷盯着谢瑾年。
姑嫂二人这才踏踏实实地乘着马车,带着护卫和丫鬟婆子,前往朱雀大街巡视她的嫁妆铺子。
离了谢瑾年,身边又有软糯萝莉相伴,一路上说说笑笑,静姝好不自在。
只可惜总有不开眼的家伙扰人兴致,马车方行至长庆街,便被人拦了她们的马车。
静姝掀开车帘,看着骑着高头大马拦在马车前那人,真是万般滋味齐至心头,其中最为浓烈的滋味便是悔不当初。
没错,就是悔不当初。
静姝十分后悔没带了病秧子一块来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被封正则拦了马车,定然瞒不过她家里那位多疑的病美人。
想想她临行前一番神操作,静姝便觉得头秃。
也不知她的病美人会不会把她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万一病美人觉得她是故意撇下他,寻机会来与封正则私会的,从而怒开鬼畜开关,她可找谁哭去啊!
第29章 用刀我是专业的 利诱威逼,比她用的还……
封正则骑在马上, 着实神采英拔,不愧是被作者太太偏宠的男猪脚。
然而,封正则即便能够恃美行凶, 颜狗心中也毫无波动。
眼下, 静姝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封正则这个狗男人,误我!如果回家被病美人枕边教妻, 她一定要在同人文里要这个狗男人好看!
双标颜狗心中忿忿,静姝看向封正则不免就带出了几分恼来。
封正则本是兴师问罪而来, 此时见着静姝含嗔带怒的模样, 心中却是又化成了一汪春水, 只觉得他心心念念的表妹可爱更胜从前。
驱马行至马车近前, 隔着车夫、隔着车厢前窗凝视静姝,封正则原本溜到嘴边的质问, 顿时化作了一声轻飘飘的:“表妹,我有些事与你说。”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约私聊?你可真行!
好在你还带了几分脑子, 没直接唤我闺名,不然真要好好谢谢你了。
静姝面无表情地看着封正则, 只把那汪深情当作了豆腐渣:“表哥若有事相商, 还请往谢府递帖子, 收了拜帖, 我与外子必会扫榻以待。”
封正则原本便冷峻的脸色, 瞬间铁青, 盯着静姝仿佛恨不能把她拆骨吃肉以慰藉心伤。
慧姐儿被封正则目光波及, 抓着静姝的袖子躲到了她身后。
静姝反手握住慧姐儿的手,挡住了封正则的视线,不咸不淡地道:“表哥若无他事, 还请让开道路,免得妨碍了旁人通行。”
自从那一场错乱的婚事之后,他原本软糯的小表妹每每见到他,言语中不是藏着刀便是夹着棒,被刺的多了,封正则竟是有些习惯了。
不过须臾,封正则便敛了满身怒气,拽住马车辔头,冷声道:“今日事情紧急,来不及递拜帖。既然街头偶遇,便还请表妹行个方便,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