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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不是说好了他只是一个只有一副好皮相的好色草包吗?
静姝戳戳病美人腰间软肉:“欸,这可不像是个草包。”
谢瑾年莞尔,旋即道:“皇室子弟,又有几个简单的。想是得了什么风声,也生了争一争的心思了。”
嫡长兄薨了,没有半分哀色,却是迫不及待地来抢嫡长兄身后的蛋糕。
静姝只想送他一个字:“蠢。”
谢瑾年唇角上扬,眼尾上是藏不住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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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静姝心中给封正则毒奶太多,射雁比试结果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博得头筹的不是她看好的封正则,而是那位眼睛如同画了眼线一般的妖孽和亲王,第二名是和瑞郡王,第三名才是封正则。
结果出来,三人至御前接受封赏。
今上简单勉励了几句,按照惯例赐下赏赐,自始至终甚至都未多看和瑞郡王一眼。
想起病美人曾经与她说起的八卦,静姝左右看看,抓着病美人的衣袖凑到美人耳边:“和瑞郡王到底是不是今上亲生?”
谢瑾年扶着小娘子让她站稳,贴着静姝的耳朵用气音说:“自然,合血验过的。婉嫔其实是北狄王的表姐,和瑞郡王长得肖似北狄王不过是外甥像舅罢了。”
合血验亲压根儿不准,所以今上还是极有可能是个接盘侠啊!
祭礼已近尾声,静姝趁着最后的机会细端量今上和和瑞君王,越端量越觉得今上果然是个接盘侠,而且……
静姝看看身边的病美人,扒着病美人的肩膀顽笑:“依我看,那和瑞郡王还不如夫君与今上长得像。”
谢瑾年扶着小娘子的手不自觉用力,直至听到小娘子娇声呼痛才回神。
垂眼看着小娘子疼得染上水雾的眼,谢瑾年抿唇,不轻不重地揉着小娘子肩头,低声道:“甚么话都敢说,我看你是不想要颈上头颅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那句话的大逆不道,静姝吐了下舌头,抬眼去看台上至尊,却不期然迎上了一道冰冷至极的视线。
虽然隔着足有数十丈远,左右也不止她们这一处凉棚,静姝就是莫名觉得今上看的是她,而且那冷飕飕的目光竟仿佛是要将她凌迟处死一般,惊得静姝霎时手脚冰凉。
静姝收回视线,抓着谢瑾年的手,战战兢兢地小声问:“今上会不会是个武功高手,能听见咱们刚才说的顽笑话?”
谢瑾年将小娘子冰凉的手拢在掌心,抬眼望向祭台,迎着今上冷硬的视线,唇边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自嘲,缓声道:“不会。”
静姝松了口气,手在病美人掌心里回了暖,又有了精神天马行空:“夫君,这世间可是当真有武林高手?就是一身轻功盖世无双,飞檐走壁不在话下,一剑霜寒十四州,紫禁之巅决第一那种!”
还紫禁之巅,越说越不像话了。
遥望祭台得来的不快霎时烟消云散,谢瑾年哭笑不得,拢着小娘子的手,轻叱:“话本子看多了。”
书中世界也圆不了她的女侠梦了。
静姝跨着脸:“没有啊。”没有绝世武功的书中世界,差评!
谢瑾年却是以为他的小娘子在说没有看过话本子,便忍着笑说了几个画本子名:“《狮子园游记》、《摘星阁夜话》、《灵帝密传》……”
静姝立时红着脸啐了谢瑾年一口:“不正经。”
见小娘子脸上再无惊色,谢瑾年放下心来,不再与小娘子笑闹,安安静静地看着祭台之上至高无上的那个人。
祭礼结束,今上未作停留,直接携着后妃起驾回宫。
恭送走了天下至尊。
上至王公权贵,下至贩夫走卒,皆放松了精神,三五成群地约在一处去踏春饮宴。
静姝与谢瑾年也再未耽搁,随着人流朝着望仙亭而去。
*
望仙亭,位于澜沧江畔珠玉山上。
珠玉山这片山头乃是昌平侯府的私产,因爱其温泉,老侯爷令人傍着泉眼倚着山势在半山腰上修了一座别院。
望仙亭便建在这座别院的园子里。
昔日未出阁时,包子少女没少随着外祖母廉氏来这处别院小住,偶尔也会与表姐妹一起开设赏花宴,邀静婉、静妍、静婳三个妹妹前来玩耍。
昔年还有一段故事。
包子少女与封正则那两小无猜的兄妹情转变成朦朦胧胧的情意,就是从这座望仙亭开始的。
包子少女与静婉说过这段心事,静婉却还是将这饮宴定在了望仙亭里,其用意便值得人深思了。
思量着这段过往,揣摩着静婉的用意,静姝与谢瑾年相携,走走停停,总算是攀至珠玉山的半山腰上。
遥望着隐在葱翠中的别院,静姝问又开始断断续续轻咳的谢瑾年:“可是累着了?”
谢瑾年望了一眼别院门口的男女,以帕子掩着口鼻,轻轻摇头:“无碍。”
虽说无碍,静姝还是扶住了谢瑾年的手臂,轻轻拽着他上山,想让她的病美人省些力气。
借着小娘子的力道,迤迤然跟在小娘子身后,谢瑾年到底被小娘子无言的体贴软了心肠,开口提醒道:“这宴恐非好宴。”
听着病美人的话音,这绝对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静姝驻足,回眸望向谢瑾年:“夫君,有话不妨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