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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另眼相看。
这是都觉得她“人老珠黄”了,开始动歪心思,筹谋着夺她的宠呢!
静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可惜了。”
她今日办这赏花宴可不是给谢瑾年找小妾的,而是给她膝下尚未婚配的三个儿子择选皇子妃的。
没错,除了长子冀安鸿,她另有三个儿子,加上养子谢澜沧刚好五个崽儿,也算是实现了当初她随谢瑾年回南时,许下的“三五个崽儿”的愿望。
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一遍今日入宫的贵女。
静姝怕她看中的那几位里还有跟柳大姑娘抱着一样心思的,便只敲敲地记下了几个人名儿,打算回头让谢瑾年差人去查一查:“三婶儿可有看中的姑娘?”
她堂弟静兴业家的嫡长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静兴业争气,她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静三太太闻言脸上堆满了笑,眼神扫了一眼身着鹅黄色长袄的姑娘:“不瞒娘娘,我看中了杜家那姑娘。”
静姝顺着静三太太的目光看过去。
见是礼部杜尚书家的长孙女,挺清秀文静的一个姑娘。
无论是出身还是姿容都跟静兴业家的大小子十分登对,静姝不禁点头:“回头定下了跟我说一声,我替俩孩子跟陛下去讨道旨意。”
这就是要圣旨赐婚的意思了,静三太太喜不自禁,满口子地道谢:“那敢情好!”
说话间,有内侍急匆匆过来禀告:“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她这边对几个孩子规矩少。
五个儿子要来,从来都是不必通禀的。
今日内侍来通禀,也是因为她在小花园里举办赏花宴,满院子都是娇客。
静姝视线扫过满园贵妇淑女的反应,视线在柳大姑娘身上停留了一瞬,略交代了一声,便起身离了湖心亭——她大好的儿子,可不是给居心叵测的人觊觎的。
静姝顺着曲水回廊往旁边的假山上走:“让鸿哥儿到观星亭里见我罢。”
观星亭在假山山顶,视野极好,能将湖心亭里的景致尽收眼底。
静姝在观星亭里看了会儿湖心亭里的戏,便见得身姿挺拔的少年郎踏着春日晨光而至。
冀安鸿长得像她,性子却是随了谢瑾年。
冀安鸿进了观星亭,不失亲近地给静姝请了个安,也没急着给他父皇上眼药,把娇嫩的姚红送给静姝后,便立在静姝身边儿陪她看戏:“母后这是要给弟弟们挑媳妇了?”
静姝远远地观察着她看中的那几个,笑着颔首:“都老大不小的了,早早巴把媳妇给他们选好了,我跟你父皇才能去忙我们自己的事儿。”
好一个老大不小!
好一个“我们自己的事儿”!
吃惯了狗粮,冀安鸿听着静姝这话音儿便觉得不妙:“母后,三弟和四弟可才刚十二,急甚么呢?”
静姝和谢瑾年最小的两个崽儿是双胞胎,今年十二,二儿子今年十四,说起来都还不算大,也确实没到了急着定亲的时候。
静姝遥遥地看着她挑选的准儿媳妇们,笑着道:“虽说他们年岁不大,可我与你父皇做父母的得把一碗水端平了不是?”
冀安鸿唇边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儿臣驽钝,有些不明白。”
听冀安鸿跟她装傻,静姝从湖心亭收回视线,看向长身玉立的少年郎,笑吟吟地解释:“你的媳妇儿母后替你挑好了,在我与你父皇启程之前,自然也该把你三个弟弟的媳妇挑好了。”
冀安鸿面色一垮,看着静姝幽幽地道:“母后,儿子可还没大婚呢。”
静姝笑着捏捏冀安鸿俊朗的脸:“你三个弟弟的婚礼,我与你父皇也是赶不上的。”
冀安鸿弯着腰任静姝掐着他的脸:“父皇母后也不必这般一碗水端平。”
静姝笑着摇头:“那可不行,你们都是我儿子,我不能厚此薄彼。”
“澜沧哥哥结婚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可是亲往顺亲王府主婚了……”冀安鸿垂死挣扎,“母后要不要彻底把水端的平一些?”
静姝忍俊不禁,抬起手拍拍冀安鸿的肩膀:“鸿哥儿,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该学会独立了。”
冀安鸿:“……”不,我还是个孩子。
静姝:“万里江山需要你,你下边三个弟弟也需要你来管教呢。”
冀安鸿:“……”父皇母后年近不惑,突生恋爱脑,非要抛弃江山和儿子去游览山河,就很离谱。
看着爱子着实心塞,静姝想了想,允诺:“乖一点,父皇和母后给你带特产回来。”
怕是让底下人去采买,都比父皇母后带回来的特产新鲜。
冀安鸿看着他家仍如二八少女一般的母后,不死心地问:“母后,当真心意已决?”
静姝笑着点头。
这是她与谢瑾年的约定,儿子也拦不住他们遍览毓秀山河的心。
若只是父皇起意,还有可能找母后拦一拦。
如今连母后都铁了心的要去游山玩水,这事儿就没人能拦得住了。
饶是冀安鸿再不乐意,也只能乖乖继位登基。
冀安鸿拦不住,底下三个小崽儿就更拦不住了。
冀安鸿继位一个月后,谢瑾年和静姝便毫不留恋地乘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谢瑾年当政十六年,将天下治理得海晏河清。
元和帝之圣明万民歌颂,元和帝对皇后之情深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