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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蓑衣的贺良变回了那个俏俊郎,他守在门口早就听见了陆纭纭的话。他再怎么沉稳总归还是个少年郎,脸上神情的腼腆又害羞。
反倒巧玉大大咧咧,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她在见到贺良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了光,一直追随着贺良。
贺章之实在拿巧玉这个丫头没办法,嫌弃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
“诶!公子。”
“遵命,公子。”
盼姿给他们两个人撩起帘子,也是一脸戏谑,巧玉撞了撞她,小声说道:“别欺负贺良啦。”
贺良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声傻笑。
珠链没有把他们的背影挡的严实,透过缝隙能够看见他们两个人打着一把油纸伞的亲昵感。
陆纭纭托起了腮,笑眼弯弯道:“可真般配。”
贺章之笑而不语,只是用眼神注视着她。
陆纭纭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问道:“公子干嘛要这样看着我?”
贺章之声音清朗,温润道:“纭纭想随我回老宅吗。”
这话一出陆纭纭的脑袋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她不敢置信的问道:“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来了?”
贺章之会这么问肯定说明他解决了一件大事,之前对自己说老宅情况复杂暂时不能带自己进去,现在又这么一说,这让陆纭纭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缠住了他。
贺章之指尖抚着额,就这么歪着头,他发冠上的丝带倾斜着,好似要缠绵到他的手臂上,贺章之的眸子里有着柔柔的光,唇角的弧度漾出好看的弧度,就这么定定地望着陆纭纭,他慵懒随意,说道:“待几日,我便告诉你。”
陆纭纭没忍住捶了他一下,抱怨道:“你总是这么吊我胃口。”
贺章之大掌包住她的手,一使劲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嗅着陆纭纭的发香,他说道:“老宅里有个院子是我早前派人制盖的,到时你就住在那里。太子迎娶太子妃时让花匠培育了不少珍贵的花种,你的院子里也有,四季都有花色绽放,极美。”
陆纭纭听着他的声音,仰眸望他,然后轻轻在贺章之唇边落下一个吻。
无关情/爱,只有淡淡的温馨。
巧玉打着伞很快就与贺良回了院子,二人眉眼传情,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贺良很体贴的抱着酒坛,他察觉到陆纭纭的目光,脸皮没由来的红了红,贺章之扫了贺良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贺良立马正经起来,没了脸上的表情,对两位主子弯了弯腰恭敬的离开。
别以为陆纭纭没发现贺章之的小心思,她捂着唇笑了笑,然后起身扒开了酒塞子,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
贺章之拉住了她的手,道:“还没上菜你就打算尝一口了?”
陆纭纭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贺章之抿抿唇唇角,颇有几分无奈之色,“暂且等等,盼姿不是说后厨正在做晚膳吗。”
“那好吧。”
从他们的屋子打开窗就能看见不远处的竹林,这别院处处挂着灯笼,陆纭纭还是能够看清楚竹林里的景色,那白日里的翠绿在黑夜的笼罩下变得暗绿深沉,使人一眼望去心旷神怡,再加上那渐渐变小的雨丝,一切都是这么的富有诗意,特别是窗外还有几支绿叶的晃动,更能让陆纭纭感觉到属于这小院子里的别样风景。
二人离得很近,虽然不在一起坐着,但陆纭纭往后一仰就能靠在贺章之的怀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陆纭纭发髻上的玉簪凉凉的,擦过贺章之的脖子带来一阵痒意,贺章之垂眸瞧着悠闲自在的陆纭纭,眼露宠色,将双手放在她的腹部,就这么陪着她一起看窗外。
陆纭纭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好傻啊,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傻呆呆的看着,果然傻气是会被传染的吗?
随着雨势停住,陆纭纭的晚膳也摆好了桌,贺章之没让巧玉她们留下来伺候,所以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纭纭觉得烛光有点暗了,便起身拿起灯罩,用发上的一支定发银簪挑了挑烛芯,然后盖上了灯罩,将上面的喜鹊登枝纹照的无比清楚。
少了一支定发簪,她的乌发自然松落,陆纭纭连忙跑去梳妆台,照了照镜子后索性把发髻全拆了,只随意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腰后,还真别说,编的胳膊都有些酸。
贺章之见她这般,反而觉得清纯,没了发髻上的花花朵朵,她耳垂上的平安扣玉耳坠则更显淡雅。贺章之与她招招手,道:“尝尝这杏花酒如何。”
她微微抿了抿,喝不太惯,不过挂了个甜头,总归还是能喝的。
“很甜!”
贺章之忍笑,眸光深邃,道:“甜就多喝些。”
陆纭纭心里腹诽:瞧吧,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不过陆纭纭没有拒绝,她显然也是对贺章之的打算心知肚明。
果然,就见陆纭纭的俏脸浮上了红云,夹着她最爱吃的某道菜都夹不住,气得她脸颊鼓鼓,贺章之只好夹着喂了她一口。
贺章之就这么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犯嘴,笑问了句:“觉得吃饱了吗。”
陆纭纭摇摇头:“没有!”
贺章之优雅地擦了擦唇角,然后又给她也擦了擦,道:“没事儿。”
他说罢就直接抱起陆纭纭,步伐稳健的朝着架子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