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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婧雁就是在等这个时机,转身反手给了燕落一耳光,轻蔑地扬起嘴角,道:“我是个什么货色,那么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在崔府时没看出你的花花肠子,只不过觉得夫人重用你,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但这不代表我崔婧雁就怕了你!”
燕落红着眼,怨恨地捂着脸颊,她蕴着怒气道:“改了崔婧雁,就能掩盖了你对崔家的伤害么?我告诉你崔雁儿,这个仇,郎君一定会好好跟你算总账的。”
玄秋拦住了崔婧雁,心中无奈,早知道就不帮忙阻止燕落了,这一巴掌打的,自己都替燕落脸疼,这人下手可真够狠的。
崔婧雁指着燕落的脸,冷笑道:“你就是我的一个替代品,有什么可得意的?崔修时想找我报仇?来啊!我崔婧雁就等着他呢。真是可笑,在这件事上,不仅仅有我一个罪人,你们崔家也是罪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妹妹都认不出来,算哪门子的亲人?而且我越大越跟崔家人不像,这件事难道他们就没注意过么?说白了,崔彦里和崔修时就从来都没有把当年被拐走的崔家女当回事!”
崔婧雁这番话憋在心里许久了,她十几年前回了崔家,仅凭着一个玉佩和对崔家府上的简单记忆,他们就认定了自己是崔家女,根本就没有再多细查下去,要是他们再多查一查陆余庆,这个骗局早就被识破了,哪还有现在这一摊子乱事?
崔婧雁显然还没有说够,她就是要撕破崔家人的虚伪嘴脸,她扬声道:“陆余庆为什么会被罢官?还不是受了崔彦里的牵连?他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完蛋下面的人也跟着遭殃,崔彦里为了报答陆余庆,就给他升了个芝麻大点儿的官当着,难道崔彦里就不知道陆余庆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清官,清个屁,真要是清官,也不会任由陆余庆敛财!”
燕落被她这一通奚落的话给吓得脸皮一抽,燕落没想到崔婧雁会说这种话,她一想到门外马车上的崔修时,心猛地一下揪疼,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崔婧雁越说越有劲儿,她推开玄秋的胳膊,质问着燕落,厉声道:“你还认为我是唯一的罪人么!”
她是有错,但这不代表崔家上下的所有人没有一丁点的错,凭什么自己就要承受这份痛苦,难道他们心里就没有丝毫心虚么!
崔婧雁看燕落的眼神更是不善,道:“崔夫人当时在大牢里晕倒,不仅仅是因为我点破了事实,更因为崔夫人她自己的愧疚,这才让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可你也不要忘了,在大牢里一直照顾着她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圣旨上说了发配边疆,我压根就不会为了自保而说出这个真相。”
玄秋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得也迷糊得很,她晃了晃脑袋,可不能被崔雁儿的这番话给哄住了,她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就是个被逼无奈的小可怜。
但玄秋不会忘记她做了许多伤害过陆纭纭的行为,所以她一点也不无辜。
燕落垂下了头,反驳不出崔婧雁的话,她身边的丫鬟哪见过这阵仗,一张脸儿白的跟纸一样,畏畏缩缩地站在燕落身旁。
崔婧雁发泄完怒火后,嘴角重新挂上了微笑,漠然地看着燕落,道:“你就把我说的这些话一字不差的给崔修时听听,如果他真觉得自己无罪了,再来找我算账也不迟。天底下的乌鸦都一样黑,没有谁比谁更白。”
玄秋神情不变,依旧守在崔婧雁身侧,崔婧雁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乐滋滋地说道:“走着吧,说了这么多话,都有些累了呢,回去歇息着,等下你给我捶捶腿吧。”
玄秋挑起眉梢,还真把自己当成丫鬟了?
崔婧雁顿时想到玄秋的武力,不由得赔笑着。
燕落觉得自己真是无用,本意想要给崔婧雁一个教训,结果反被她教训。不仅如此。自己连一句反驳她的话都说不出来,燕落自然要沮丧的很,她眼眶微湿,盛了泪水,她根本不敢去想崔修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一定也对自己失望透了。
崔婧雁瞥见她搔/首/弄/姿,不屑地动了动嘴,自己又不是个男子,泪流的再怎么梨花带雨,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怜惜,燕落就是凭借这手段哄住了崔修时吧。
大门突然缓缓被人推开,崔婧雁皱起眉心,发了句牢骚:“今儿守门的是谁?怎么忘了把门给拴上了。”
玄秋道:“你刚刚把仆人都给赶回了屋子,估计守门的还没来的及闩门吧。”
崔婧雁本欲说什么,但看见了来人,眸子便瞪大了起来,哑了嘴。
燕落回身,预料到来的是谁,她盼着崔修时,俯身道:“公子,是奴婢办事不周,未能将崔雁儿身上的玉佩给要来。”
燕落进府里有段时辰,崔修时等不及便下了马车,他本来是不想进府里,因为这是崔婧雁住的宅子,让崔修时感到万分嫌弃,但燕落迟迟不归,崔修时只能进去一探究竟。
燕落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崔婧雁身上的那枚玉佩,但话还没来及的说,就被崔婧雁那张利嘴给堵的说不出话来,所以她在见到崔修时的时候,立刻就请起罪来。
崔婧雁不敢打赌崔修时到底听没听见自己之前的话,她瞧着崔修时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怯意,人一怂,这气势就弱了下来。
崔修时身着玄衣,眼角的刀疤煞气凌然,一双眸子漠然冷淡,整个人完全变得不像是崔婧雁记忆里的那个人。崔婧雁讪讪一笑,察觉到崔修时的目光时,她背后发毛,双手的手心突然就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