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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去雇辆车,咱们先去运输局的招待所。”他虽然还没入职,但是有接收函,应该有内部价。
主要是给他们安排的房子应该不会离单位太远。
到时候过去也方便。
“馒头?”宋红米的意思是孩子都给她,一会的话,两个娃问题也不大。她背一个抱一个就成。
“不用了,我就背着吧。”柳宵一手托着孩子小跑着去找车了。
她们的行李就在出站口,现在还有乘务员查票,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柳宵背着孩子,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力。
很快找来一辆专门在车站附近拉脚的驴车。
车把式路熟还特能说。
颇有点后世京城的哥侃八方的劲头。
这话说反了,原来京城的哥能侃是源远流长、一脉相传啊。
宋红米觉得还没听够就到了,柳宵结了车钱,车把式又帮忙拎了两趟行李。
柳宵找招待所的前台接待开房。
没想到出了问题。
这是个认死理的。
认为两人没有结婚证,就不能给开一个房。
柳宵先是讲道理,两人属于事实婚姻,又在农村办过酒席,还有两个孩子,而且还有大队给开的介绍信,上面也有说明。
只不过宋红米还没到十八周岁,还有几个月才到生日,没法子去补办结婚证。
那位前台接待丝毫不为所动。
宋红米也有些哭笑不得,两辈子夫妻突然就不合法了。“老公,你过来一下。”
将人拽到一角,“老公,不用和他费口水。”宋红米向前台看了眼,“这人不是极度古板讲原则就是讨厌咱们,不管是哪个,他都不会给开、房的。”
柳宵有些不解,“他为何要讨厌我们?”
他们不过是刚刚见面而已。
“那谁说得准,也许讨厌咱们农村人的身份,也许讨厌咱们明明是农村人却能进城。”讨厌人的理由太多了,宋红米也不纠结这个,“老公,你先开一间房,我和孩子们进去,你拿着手续去办理入职,要是能见到领导,就问问房子的事儿,招待所不是长久之地。”
柳宵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去开/房。”
宋红米也觉得应该没事了。
结果那位接待员却说,“给她开间房可以,不过她不是厂里员工,没有内部价格。”
宋红米直接解开带子,“老公,你抱着地瓜去边上待着。”
别吓到孩子。
柳宵本来阴沉的脸色有些奇怪有点纠结。
宋红米一拍桌子,“你什么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谁家大爷呢,你是不是看不起老百姓,你是不是不想为人民服务,这运输局的招待所还能不能让我们老百姓讲理了,你们领导呢,我一定要问问,你们单位思想教育做不做…”
她动静不小,很快就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有个年级稍微大的中年男人也赶紧跑过来了,嘴上说着,“两位同志,同志,误会,误会!”
宋红米理都不理的,对着柳宵“骂”道,“你还说是大领导看中你,特意请你来京城的,这是看重的样儿,来了就挨欺负,我告诉你二宵子,今个这事说不明白,我立马带孩子回老家!修个屁车修!”
柳宵也黑着脸,问后来那个中年人,“招待所有没有电话?我是得问问关领导。”
至于那个接待员,已经没人理他了。
宋红米却是瞄着他呢,这脸色可真好看。
电话还真有,不过这位领导不愿意闹大,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之前的接待员撵进去了。
然后询问事情的经过。
宋红米自然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
她没篡改事件本身,也没那个必要。
她添油加醋的部分就是讲述她们拖家带口、撇家舍业的来京城的不容易。
本来怀揣着美好的期望,结果被泼了盆凉水。
换谁都难受。
柳宵则是强烈要求打电话。
最后电话自然是打了,招待所领导说了半天,宋红米在边上听着呢,几乎将锅全甩给之前那人了。
果然做领导的都无师自通甩锅技能。
柳宵也在电话里和那位关领导说了几句。
挂了电话,“红米,领导让我立马去办理手续,然后去领房子钥匙。”
宋红米点头,“那你快去。”
招待所领导趁机插话,“之前是我们工作没到位,都是一个厂的工友,而且还有孩子,这样我给你们开间房,让母子三人休息一下,反正很快你们就会有房子,也不在这住,这样也不浪费。”
宋红米却是拒绝了,“我们闹是被不尊重,没想占厂子的便宜,我和我男人都不是那样的人,先开一天的,一间房。”
说的很是大义凌然。
其实原因是她怕新房子根本没法子拎包入住。
而且连续坐了几天火车,还撕了场,她有点累了。
招待所的环境自然更好。
这里还能洗热水澡呢。
在房子没收拾好之前,她就住这了。
柳宵更是爽快掏钱。
招待所领导倔不过,只能给办理了。
心里有些改观,特别是对宋红米,不是说底下农村来的么。
嘴皮子忒厉害,而且思想觉悟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