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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孩子也太瘦了吧,隔着衣裳都摸得出肋骨,以后得好好照顾,不能再这么清瘦下去了。
路晚亭被沈沾衣抱到柔软的床上,身子还有些僵硬,她垂着眸,半晌才拉开自己的衣袖,“今早练剑的时候,不小心把手臂划伤了……”
那条玉雕雪砌似的手臂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痂,沈沾衣看了忍不住道:“这么长的伤口,忍了一天?”
路晚亭嗯了一声。
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吧。
沈沾衣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到底也有点心疼,说道:“你今早是被剑灵伤到了吧,你现在还不到筑基期,用剑应当小心才是。”
路晚亭垂着脑袋,让沈沾衣很想去摸一摸她的头。
小反派这样乖的时候不多,这些日子她自从知道自己是沈沾衣,就很少跟自己讲话,可能还是在介怀之前的事。
沈沾衣开始给她疗伤,又对她道:“过几日是无崖宗弟子试炼的日子,要去千音谷。”
路晚亭听到这话,眼里露出一丝惊怯。
沈沾衣心里唔了一声。
这表情,如果你不是后期的终极大反派我就信了,沈沾衣知道路晚亭期待去秘境试炼已经很久了,根本不可能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
除非她是故意的,要用害怕的表情引沈沾衣带她去试炼。
但是……小孩子嘛,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心机,路晚亭的城府与狠心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想到这,沈沾衣便顺着话头继续说道:“你现在虽然还不到筑基期,但也要跟着一起去。”
又拉过她的手臂,给她擦药,“到时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为师会保护你的。”
路晚亭的身形动了一下,半晌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沈沾衣笑了笑,从眼中泛到唇边,带了点温柔的安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路晚亭上好药了,沈沾衣嘱咐几句后也离开了。
房间里重回安静。
路晚亭看着自己结了血痂的手臂,上面已经浮了一层细细的灵纹,是刚刚那个人帮她弄的。
路晚亭缩回被子里,轻轻闭上眼睛。
她开始回忆今天的事。
她不难发现沈沾衣变了,从一开始的柴房照料,她就再也没有伤害自己。
起先她还觉得是愚弄和戏耍,可是这些时日过去,沈沾衣似乎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会给自己疗伤,会询问自己有没有受伤,还会在别人面前袒护自己。
路晚亭手臂蓦地一阵发麻,她垂眸看去——其实这伤不是练剑时弄出来的,而是她去找了那个抢她护身符的人。
那弟子也太蠢了
些。
想到这,路晚亭眼里闪一丝短暂的阴冷,她不过是在树后操控了几个低阶的法术,他就从无崖宗的千石阶上摔下去了。
那弟子像一只水桶,他一边惨叫着一边滚,路晚亭就藏在树后冷冷看着。
直到他滚到一块巨石前,头朝上面狠狠一磕,才终于不叫了。
这里很安静,四周都不会有人来。
想到这,路晚亭才慢慢走了过去。
那弟子已经破了相,一道长长的伤口自额角起,一直划到耳后,乌黑的头发里渗染了大片血痕。
要不要趁他昏迷……杀了他。
路晚亭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弟子来找自己的麻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她还仅仅只是反击,可是这回他抢走了自己的护身符。
那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了。
却被这个人夺走,拿在手上随意撕扯。
路晚亭回想起护身符在这个人的手上,他一边嬉笑着一边丢弃……
画面……相当刺眼。
路晚亭心头涌上恨意,她一眼看到了他腰间的佩剑。
对,趁此机会杀了他,反正这里没人,无崖宗失踪一个弟子不会有什么的,掌门和长老们肯定以为是他跑下山玩,然后派人出去寻找。
只是自己要麻烦点儿,将他的尸体丢进后山的剑谷中,让灵兽将他的骨头全部啃食干净。
而且就算失手,自己刚刚躲在树后操控这一切,他也不知道是自己。
第一次将别人的命掌控在自己手里,路晚亭心里难抑激动与兴奋,好像从前有一头无形之兽,一直蛰伏在心口,如今却要真正涌现出来了。
她正要拿起他的剑实现这一切时。忽然,那剑泛起光芒,将她手臂划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路晚亭疼痛不已,她立刻丢开剑,朝后退了两步。
伤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珠,渗透了衣袖。
路晚亭怔住了,她捂着伤口,盯着立在自己面前的长剑,又看了一眼晕厥的那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快步离开。
是自己没用,杀不了他。
想到这,路晚亭狠狠砸了一下床铺。
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他的命就在自己手里,以前所有的仇都可以在今日清算。
可谁知道,那剑却拦下了自己。
路晚亭捂着发麻的伤口,翻了个身。
如果自己能变强就好了,就不会任由别人这样欺负,更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路晚亭好到极点眼眸亮了亮,这次秘境试炼她已经听说了,那千音谷里面有一颗上品灵果,名叫朱红果,服下后能使自身灵力大涨,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