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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愧疚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迟映寒心中一沉,却还是苦笑着安慰她:“我知道,你善良,不忍心太过残忍。你怕委屈了我,怕我心中难受。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等着有一日你也喜欢上我,再正式地来求娶你。”
他站起来,走到雪音跟前,给她扶正了簪子:“莫要哭,也莫要怕。从前兴许没有人保护你,但往后,我拿命护着你。”
原本雪音还能忍着泪,听到这话热泪汹涌而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心中感激又难过。
迟映寒叹叹气:“好了,你还是做阿姐的,哭成这样被舒意瞧见了该笑你了。今晚上你们两个好好睡一觉,我明日来接你们去寺庙。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安排。”
雪音点点头,她知道此番是拒绝不了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只想冷静一番。
迟映寒一走,翠莺便来了,她心疼地看着雪音:“阿姐,你的眼睛都肿了……方才我隐约听到迟公子的话,我觉得他与阿姐很是相配的。迟公子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
雪音一张脸有些惨白:“你觉得从前宣平侯府的世子妃日子如何?”
翠莺一怔:“从前的世子妃……时常以泪洗面,欢喜之时寥寥无几。”
雪音笑起来:“既如此,何必再让人谁成为那样的人?男女之间,若是情投意合最好,若是一方有情,一方无情,短时间内有情那一方欢喜无比,时间一久了,难免心态失衡,到时候必定悲剧收场。”
这话的确在理,翠莺便也打消了那个念头,只道:“阿姐,我去把这些饭菜热热。”
雪音起身笑道:“我同你一起。”
两人才到厨房门口,忽然大门又响了几下。
先是一下,再是连续的两下,二人对望一眼,翠莺有些同情迟映寒,小声说:“阿姐,你去开吧,应当是迟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雪音抿抿嘴,情绪已经冷静了许多,她走到大门处拉开门栓,打开了门。
可是仅仅是一瞬间,她便慌乱地用力去关那门。
她颤抖着手,努力地想把门栓上,门外那人竟然也没有硬挤进来。
清瘦高挑的男人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袍,却显得那衣袍竟出奇地好看。
他背着手,安静地看着女人方寸大乱关门的样子。
明明在片刻之前她还在对另外一个男人温声软语,此时却对他避若蛇蝎。
他当真这般可怕?
可为了找到她,他只能把所有的计谋都用上。
雪音浑身都在发抖,门外的男人咳嗽几声,声音清冷:“你若是再不开门,我不能保证那个小子能活到明日。”
这话让雪音头皮发麻!
她根本就没想连累迟映寒,可终究还是连累了!
翠莺发觉不对,已经跑了过来,她胆战心惊地看着门:“阿姐,怎么了?”
雪音脸色发白,她攥着拳头,一步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牙齿都在打颤:“你如何找到这里的?陆世子,我们已经……”
陆靖言慢慢踱步到小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番,他倒是实诚得很,淡淡地解释:“我着人去了一趟扬州的几家布料行里打听了一番,日常去他们那里买兖州蚕丝锦缎的客人都是哪些人。”
她喜欢用兖州的蚕丝锦缎做鞋子,且只用这一种。
雪音微微咬牙:“陆大人当真是能耐极了。”
翠莺挡在雪音面前,瞪着眼冲陆靖言说道:“世子!今日我绝对不容许你再欺负我阿姐!”
陆靖言黑沉沉的眸子看着翠莺:“若非是你相助,本世子不会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她。看在她的份上我饶了你,莫要不知好歹。”
翠莺心中气愤,还要说什么,雪音握住她手,要她先回屋子里去。
陆靖言又咳嗽几声,倒是径直走到堂屋里,可在瞧见桌上那油灯时,又想起来自己藏在房顶上听到雪音和那男人的对话。
她竟对旁人那般温柔,那人还肖想娶她?
雪音站在门槛处不肯进去,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靖言转头看她:“我知道你是在赌气,你气我待你不够好。你逃走前一日我也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明白了自己的错处,我会待你好的。可你为何还要逃走?这几个月,我也受尽了折磨,我们彼此都不好过。何苦呢?”
雪音笑了出来,她越笑越觉得可笑。
“陆世子,陆大人,抱歉得很,我没有不好过。”
陆靖言安静地看着她:“你不喜欢他,就是未曾放下过我。”
雪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驳了回去:“陆大人,在我这里,您还没那么重要。甚至于,你远远比不上他。”
这话,多么耳熟啊!
曾经他冷冰冰地对着她说:“齐雪音,在我这里,你一点都不重要。甚至于,你远远比不上旁人。”
如今,她总算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陆靖言眸子一紧:“你说什么?”
雪音毫不犹豫地重复一遍:“我说,你比不上他,从和离那日起,我便恨透了你。对我而言,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可恨,陆靖言,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永远喜欢你呢?喜欢你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样子吗?还是喜欢你把我当成奴婢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或者说,是喜欢你为了旁的女人一次次讽刺我斥责我,来拿我最喜欢的书?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