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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复又恢复艳丽的笑容,甜甜地道了声谢,拿着糖走了。
他习惯于不付出什么代价,仅用容貌与几句轻飘飘的、不值什么东西的话换来想要的东西。
雪越下越大,池先秋准备找一家茶肆,带着两个崽子进去坐坐,等雪停了再出来逛。
狼崽子快走两步上前,牵住他的手:“师尊。”
“嗯?”
“我和那只狐狸只见过一次。我经过碧流山的时候,误闯他的洞府,我原本是想走的,我在外面待一晚上也可以,但是他一定要留我下来。”
“嗯。”池先秋点点头,“他还收留你住了一夜,你方才怎么不跟他说话?”
“我……”狼崽子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道,“他不是一直在说吗?”
“哦。”原来这时候的小徒弟不喜欢话多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正好池先秋也不喜欢。
过了一会儿,狼崽子忽然握紧他的手:“他总跟我说,等我找到了师尊,就带上他一起。”他抿唇:“我才不呢,我找了这么久,他又没有找,我才不想把师尊分给他。”
池先秋搓搓他的脑袋,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牵着两个崽子,走进一家茶楼,在二楼要了个包间。房里点着火炉,除了茶楼里的点心,还有一路走来,他给徒弟们买的零嘴,堆满整个桌案。
池先秋含了一颗话梅,靠在椅子上,想到方才遇见的祝真,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的,他就撑着头睡着了。狼崽子也不喊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给他盖上。
或许是因为今日见到了祝真,他睡着之后,梦见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有关祝真和自己的小徒弟。
祝真很聪明,懂得权衡利弊。他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必然不能在狐王王后的追杀下长久地保全自己,所以在碧流山遇见小徒弟之后,便打定主意要跟着他。
小徒弟修为高,那时就已经初露锋芒。更何况,就算有什么小徒弟应付不了的妖魔,还有池先秋这个师尊在。
池先秋看破不说破,一是觉得祝真这些年在修真界摸爬滚打,也不容易,是个可怜孩子;二是小徒弟难得低头,他这个做师尊的,不会拂了徒弟的意思。
总之,祝真就这样跟着他们了。
如祝真所愿,自从和小徒弟结伴之后,狐王王后派来的人都被池先秋打退。他只需要躲在所有人身后,苍白着脸,惊慌失措地掉几滴眼泪就好。
这样过了不久,狐王王后也知道这只小狐狸有人护着了,不好在明面上动手,便在暗中使些阴毒的计策。
不过祝真也不用担心,池先秋心疼徒弟,总是会挡在最前面的。
如此几回,池先秋也受了几次无妄之灾。他遇见的妖魔都是最刁钻的妖魔,中的毒药都是最难解的毒药,就连要带两个徒弟出去游历,途中诸事也变得麻烦许多。
他后来觉得这样不行,无奈已经带上了祝真,轻易丢不开他,一说要送他走,他就白着一张脸掉眼泪。
池先秋只能抓紧两个徒弟的修行,特别是小徒弟。他自己要带着的人,他得自己学会护着。
或许正是因此,那时候小徒弟的修为突飞猛进。
后来日子逐渐恢复平静,就这样过了几年,这几年里,祝真和小徒弟的关系一直不错。祝真比小徒弟大几岁,温柔又体贴,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
一直到了小徒弟二十岁那年,这一年,小徒弟入了魔。
池先秋被嘴里的话梅呛醒,他使劲咳嗽了两下,坐起身时,身上盖着的披风滑落在地上。
狼崽子上前把披风捡起来,池先秋看着他的脸,忽然有些失神。
前世与今生,长得自然很像。
池先秋尚未回过神,却抬手拍拍他的肩,向他嘱托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入魔了。”
听见这话,狼崽子不觉得奇怪,却紧张地迅速站直身子,不自觉抓着手里的披风,信誓旦旦道:“师尊,我绝不会。”
“那就好。”
这时候的狼崽子看起来还有些稚嫩,而且只有他会这样对他说话,从前的小徒弟是不会的。
池先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自己认错了人,搓搓他的脸:“我又没跟你说话,你乱应什么?”
狼崽子语气定定:“我绝不入魔。”
他笑:“知道了,不用一直说。”
池先秋把披风给他披上,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扇打开一条缝隙,朝外边看了一眼。还在下雪,也没有要减小的趋势。
冷风就从缝隙灌进来,池先秋站在风口处,不让风吹到房里两个徒弟的身上。
他试图回想一下小徒弟的事情,后来发现,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安插在现在这只狼崽子身上。
前世与今生应当是不一样的。
直到傍晚,雪也没有变小,池先秋只好带着两个崽子回山去了。
先把李鹤送到李家家主那里,才离开时,他就收到了池风闲的传音:“找个由头,让他去内务堂。”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他捡回来的那只假的狼崽子。
想来是池风闲吩咐人在内务堂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就等他过去了。
池先秋轻叹一声,准备先把自己身边这只真正的狼崽子送回去,然后再改道去倾云台,但不等他动身,身后便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