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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夏泽差点吐血,他皱着眉头,无奈又无助地望着身上的人。
瑛华刚刚沐浴完,头发半干的绾在头上,一身中衣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材,有些生气的说:“讨厌,你竟然不等我就睡着了!”
“公主,我根本就没睡。”夏泽恹恹的喘息几口。
见他神色颓唐,瑛华担忧的皱起眉头,双手摸摸他的面颊,“你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今天干什么了?”
“……”
夏泽哑然,难道换衣服挑衣冠花了整整一天的是别人吗?
话堵在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算了,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是无法理解他的感受的。
好在瑛华没有深究,俯身下压,半干的头发垂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的鼻尖约莫隔着一寸左右,近到可以看到对方眼眸中的倒影。
“我今天用了新的皂团,宫里送过来的。”瑛华摇晃着秀发,“你闻闻,香不香?”
夏泽早就嗅到了一股浓厚的香气,并不艳俗,反而有那么一丝瓜果的馨甜气息。
“香,适合公主。”一边说着,他将瑛华的头发拢到耳后,露出清白秀美的脸蛋。
“有眼光。”瑛华抿嘴笑笑,忸怩的将头靠在他精壮的肩膀,“抱我。”
几乎是话音刚落,夏泽的臂弯就揽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怎么办,我又想你了。”瑛华低声嗡哝,软糯的声音掀起一阵酥麻。
夏泽虽然疲惫,但那脉脉含情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让他难以回拒,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轻轻抬起瑛华的下巴,眼眸波光潋滟,细细品味着,不知不觉就出了声:“为什么,我看公主越来越美?”
清和的声音略显低沉,却让瑛华倏尔红了脸。
这是在撩她吗?
她一时有些难以置信,这种话竟然会主动出自夏泽的口中。
虽然是句很简单的话,对她来说也算醇厚了,毕竟聊胜于无。
优美的唇线向上勾起,扬出姣好的弧度。瑛华望着夏泽的眼睛,面上又摆出素有的倨傲气韵,“这就对了,我的男人就得看我美。我可是大晋第一贵女,妥妥的美娇娘。”
夏泽瞧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回以一笑,“公主号称第一贵女,绝对属实不虚。”
室内一霎静谧下来,炙热的眼光交织在一起,逐渐蔓延胸臆。
窗外月华倾泻,清冷寂寥,唯有殿内绢灯氤氲,红尘漫溢,肆意流淌。
翌日,由于马上就要到夏泽的入谱礼示了,沈幕安终于有了假,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主府。
“公主,那事办得怎样?”沈幕安大剌剌的坐在堂下右侧的太师椅上,狭长的眼眸笑成了月牙。
瑛华端坐在正手交椅上,手里捏着茶盖,一下下撩拨着茶汤,“江伯爻那事办的妥帖,我一直赏罚分明,这些是给你的。”
言罢,她斜眸示意,翠羽旋即从袖阑里拿出一沓银票,厚厚的,呈给了沈幕安。
沈幕安愣愣的不敢接,“不不不,公主客气了。我不是来邀功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能帮上公主自然是开心的。”
“拿着吧。”瑛华乜他一眼,“堵上你众合钱庄的窟窿。”
“……公主真是算无遗策啊。”沈幕安旋即起了一身冷汗,接过银票,手不自主的发抖。
他赌输的三千两白银,一部分来源于灰色,剩下一部分就是借了。大头就在这众合钱庄,利滚利越来越多,他想堵死却不敢给他爹张口,生怕被打的半死,没想到这事公主竟然比他爹还清楚。
廊外有丝风吹过,沈幕安浑身发凉,用袖阑擦了下额间的汗。
“人多眼杂的,还不把银票收起来。”
听到提醒,沈幕安手忙脚乱的将银票揣在前襟,对瑛华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多谢公主了,我一定做牛做马,回报公主的大恩大德。”
“那倒不必了,毕竟你是夏泽的二哥,我也得多担待点。”话音刚落,瑛华就见到沈幕安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不过她还是出言敲打:“以后你切记远离赌桌,谨慎行事,若再有烂账,我也保不住你。”
沈幕安觉得这一刻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在裤腰带上拴了好久的脑袋又能接回去了。
他嚯地起身,嗵嗵嗵叩了几个响头,感激涕零道:“多谢公主庇护!以后我定为公主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往南我绝不往北,我……”
“行了行了,别啰唣了,起来坐着吧。”瑛华不耐烦的挥挥手,呷了口茶,将茶盅放在高几上,“太尉府那边诸事妥当了吗?”
沈幕安恭顺的说:“都妥当了,沈家的几位老辈已经就在府中候着了,明日巳时,礼示准点开始。”
“姜丞把人带过去了吧。”
“昨日就带来了,我父亲已经将老人家一行人安顿好了,高宾之礼伺候着。”
倒是识相,瑛华满意的点点头,“夏泽外祖这一支这些年生意不好做,礼示过后,我准备让他们留在京城谋生。”
“这好办啊!”沈幕安一拍胸脯,阔绰道:“我有几处宅子,挑最好的给他们。生意场也有不少朋友,可以互相引荐。”
瑛华觉得他样子很好笑,这人虽然纨绔了一点,但没多大心眼,有时倒是耿直。
“不用你破费了,我已经将宅子准备好了。”瑛华微微抬眸,睨向院中盛开的腊梅,“希望明天夏泽见到他们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