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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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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染色。”
    “做人偶,若是没有土壤那便取人的血肉之躯,先行上色,再行烘烤。”
    俞秋生闭着眼睛,晰白的面上血珠滚落,眼睫微颤,莫名想起了那段网络流行语。
    “而后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老人小孩都爱吃,隔壁小孩都馋哭了。(1)”
    冯春夏歪头,手上动作也一顿,心里回忆人偶制作步骤,道:“人偶照理说也是能吃的。届时可以一试。”
    俞秋生乘机喘口气,擦了把脸上的血水。若她剑在手上,砍不死这狗东西,不过歇了片刻又被他摁了下去。
    衣衫吸满了血而变得沉甸甸的,她受不住,扑通一声变成了黑毛兔子。
    刹那间的变化叫人来不及反应。冯春秋未能收住力,竟也栽了进去,呛了口开始找俞秋生。苍白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可怖,眼神不善。
    而化形后的俞秋生从一边爬起来,顾不得旁的便往外跳。
    她很笃定这狗东西会把她做成小人偶,然后炸一炸。好歹是看了多本小说诸多影视剧的人,当下紧要之事就是逃跑。
    一身兔毛黏在一起,也顾不得难受不难受。
    云层上轰隆作响,久违的暴雨倾盆而下,她拼了老命往前,三瓣嘴里念着御风咒。前一日怎么也不灵验的咒语今日显灵,暴风雨里冯春夏眼睁睁看着那只黑兔飞了出去,擦着墙垣而过。
    姿势狼狈,但他在驿站周围种下的结界竟拦不住她。
    究竟是谁创的咒法如此霸道?冯春夏阴着脸爬出来,早先拴在驿站门外的白马已经现出原形,俞秋生蹦蹦跳跳先蹿了三尺之远。来时的官道荒草丛生,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障眼法。
    冯春夏在后追赶,怒极而笑:“你以为你还跑得了?”
    一阵琴音之后,地里冒出无数头,小人偶扒开泥土出来,色彩鲜艳至极,双目发光,雨中密密麻麻将其包围住。
    像是一群穷凶恶极的狼,即将要将她撕成碎片。
    她怕的耳朵都在抖,不过知道这些自己若是无法应付,那就真的是直接GG了。俞秋生对纪素仪彻底失望,努力回忆自己所学,吸了口凉气后抬起兔头。
    俞秋生意图激怒他,嘲讽道:“从现在起你就是个死人了。”
    冯春夏大笑,他生的阴柔,雨里淋湿后有几分楚楚可怜,说出来的狠话竟还显几分温柔。
    “等会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油炸切成千份喂我的人偶。”
    俞秋生不屑:“当年若是没有记错,我师父一剑将你刺穿,悬在崖壁上七七四十九天命丧黄泉。
    今日报仇,受害者不要亲自动手么?”
    她记起书里的剧情,危机之下甚至想到了冯春夏的命门所在。
    不同于一般的修仙之人,他此回重生再塑躯体本质上已经是个凡人了。俞秋生从公狐狸木沉香那儿学的一招差点没把他胃顶出来。
    标准的抛物线弧度,俞秋生学的是理科,算好了角度,蓄力爆发,飞越了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偶,降落在他的腹部。冯春夏翻了白眼,后退之时地上一道深壑凸显。
    “你……”
    “呕。”
    她借力反打,近身仗着灵活的优势窜到了他的衣物里,不怪她猥琐,实在是没有跟好的法子,不然她也不会干这缺德事。
    冯春夏只觉得剧痛袭来视野黑暗,倒地蜷缩成虾状,捂住脆弱之处眼里沁出血红色来,差点没有休克。
    由于俞秋生还在他身上,周遭的人偶不敢轻举妄动,待她爬出来,冯春夏喘息愈急,细听还能听到他磨牙之声。
    视野里那个放大的兔头毛茸茸,黑眼睛里俱是嘲讽。
    冯春夏想捏死她,奈何她想要彻底废了自己,天上冷雨下坠,他心凉凉。
    出家之人,再无还俗可能。
    他蓄着满眼泪水,犹不甘心,艰难出声:“油炸兔头是什么滋味?”
    俞秋生:“……”
    第25章
    她跳到他的脸上踩了几脚。
    而冯春夏望天装死,周围的人偶任虎视眈眈,俞秋生冷静之后从储物囊里取出自己练出来的失败品。
    既不算剧毒之药,但副作用着实叫人头疼,如今还未练出解药。
    她塞到冯春夏嘴里,药入口即化,原本装死的男人赶紧掐着脖子干呕。
    “没有用了,这药可毒着呢。解药在我这儿,你掐死我可就得守一辈子的折磨。”她站在冯春夏大腿上,竖着一对长耳神情肃然。
    “纪素仪是剑修,收的徒弟也是剑修,这药怕不是你骗我的。甜的跟糖丸一般。”缓过几口气的冯春夏笑容渐渐狰狞,伸手就要来抓她。
    俞秋生动也不动,数了三声,动了动三瓣嘴道:
    “是不是撕心裂肺的疼,顿时就想大哭一场?”
    云层里滚了几声雷,雨丝渐轻,而后云破日出,视野明朗。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干涩起来。只因那心底突如其来的痛苦如山洪一泻千里,无法拦隔。
    冯春夏苍白的面上眼眶微红,梨花带雨,强忍着泪水簌簌往下滚落,脆弱而柔美。他咬着牙,这种眼神格外坚韧,若她是个女人,那不得了。
    “多大的男人了还跟个娘们儿似得哭唧唧,羞不羞呀?被你爹欺负成这个鬼样子,有没有想打我的念头?”俞秋生火上浇油,在他面前蹦蹦跳跳,那一只大兔头摇摇摆摆,眼里则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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