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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漪好气,但还是因为他莫名的强势而软下声调:“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指给我看。”焉济宸忍着,继续逗她,“哪里?”
姜漪指指左眼,又指指右眼,略显委屈地压低了声调,重复道:“这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嗯。”焉济宸俯下身,指腹顺过她的发梢,先后吻过她的一双眸,“这样呢?”
姜漪就是恃宠而骄,刚才那举动算是彻底看透焉济宸的招。
她不满意地又指指左眼,指指右眼,学着他刚才要奖励的态度,摇摇头,说:“不够。”
焉济宸拿她没辙,顺她意思又亲了遍,姜漪还是摇头。
可就在焉济宸打算最后一次满足她的时候,姜漪突然攀住他的手臂,抓紧后猛地一翻身,趁他不备,顺道占据上风地转身后把他压在身下。
两人位置的折转,姜漪直接扣住焉济宸的两肩,由他稳住她的平衡。
她咬住他的唇,感受他凛冽的气息后,低声感叹:“反正我逃不走,我认了。”
焉济宸原先还帮她撑着,这会听到这话就抬手,一下扣住她后背,由她摔在自己身上,笃定说:“我不会让你后悔。”
姜漪听得心思一动,但转念却想到徐起鸣白天说的话,问他:“那如果有人不同意我们呢?”
“谁?”焉济宸皱眉。
姜漪没说,囫囵道:“我就打个比方。”
“不会有这种比方。”焉济宸虽然明晰告诉她这个答案,但还是有意多问了句,“你家里?”
姜漪闷声笑了:“你现在倒想起问我家里情况了?”
焉济宸有理:“你不是从没告诉过我?”
“就你那能力,不该早就查到了吗?”姜漪好奇看他,她不信在签合约那会他没找人调查她。
不过即便焉济宸调查了,他也确实没看姜漪的那份档案。
那份档案现在还在时誉办公室的抽屉里躺着。
焉济宸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想要打开它,因为签合约的时候,他还抱着“互利共赢”的想法,并没想过他们会有以后。
而这些事,焉济宸没说。
他只告诉她:“我等你和我说。”
下一句,他听似有点抱怨地又补了句:“陆柏淮都知道的事,你瞒我到现在?”
“陆柏淮?”姜漪愣了几秒,“他知道什么?”
焉济宸引导话题:“你的家庭情况,我是从他嘴里听到的。”
“那是因为我奶奶要治疗啊,他是医生。”姜漪听出了他话里的质问,笑着吻了吻他的鼻尖,指尖轻点,“怎么,你这点都不允许?”
焉济宸意识到姜漪的调戏了。
他没说话,那股作劲又来了。
姜漪虽然不算猜透他的小心思,但她该说实话的时候,一句都不会落。
她指尖一路下滑,鼻尖,唇瓣,下巴,喉结,一点点地将沾染的温热镀到他皮肤上,和他融为一体,才说:“我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爸爸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就走了,所以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更多的,有关养父家暴那段,姜漪言简意赅地一带而过,却不是重点。
“我小时候因为被养父带走,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是奶奶后来把我接回去,养大到现在,所以我以前只认奶奶是家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姜漪吸了口气,眸底却不受控地铺满收不回的氤氲,“我有奶奶,我有茵茵,我还有你。”
焉济宸没说话,喉结却微滚,像是述尽了难以道明的复杂情绪。
他有想过他以前很过分,因为他自己家庭伤痛的指引,所以他对人没有真心,甚至把痛楚附加到了姜漪身上,也从不在意她的更多感受。
这会听到姜漪说“我还有你”四个字,他却没来由地觉得心中如刀刮划,扎得伤痕累累,都根本不算过分。
焉济宸的眸底波涛翻涌,姜漪却替他只手推平了这份颠簸。
她要说的,都是即时滚过她脑海的话,真切又诚实:“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回头,但现在我想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焉济宸动情望她。
姜漪浅淡地笑了笑:“尝试着能不能把我的满身伤疤都揭给你看。”
“我看到了。”焉济宸的嗓音莫名变哑。
姜漪却摇头了,“这还没结束。”
“还想试什么?”焉济宸十指交扣握紧她手,由她慢慢靠在他身上,耳语擦过他耳际,磨出肆乱的悸动。
“想试试见光了,究竟能走多远。”她轻轻说,就算低不可闻。
隔天上午,焉济宸把姜漪送到聿清大学后,先去了公司,有关项目的好多事还需要他亲自处理。
下午,焉济宸推了个会,转而去了先有约好的,在城南御园的茶室。
因为偏离城区,四下无人的静谧氛围,所以这间茶室算是谈事的好地方。
移门摩擦嵌槽的杂声融进风里,成了当下这落针可闻环境里唯一的噪音,将沉淀已久的幽静滤镜打碎。
对方的人是徐毓敏带来的,是徐起鸣常会去钓鱼的那间鱼庄的老板,常孑。
人五十岁,打扮却不俗,可就算西装革履傍身,都没能遮掩住他一身铜腥臭的洋溢。
早在来之前,徐毓敏就以入驻让利百分点的理由让常孑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