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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康王妃又对她身后的陆晓莲道:“你不必跟着了,回去!真是碍眼!”
陆晓莲原本想去见见心上人。
他外出打仗之前,曾与她说过,等他归来,第一时间就来看她的。
而他今日来了,她却见不着他。
相反,陆晓柔却能轻易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就因嫡庶之别,身份差异,她与陆晓柔都是父王的女儿,从小的待遇就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
陆晓莲今日只觉受了天大的屈辱,她的指甲掐入掌心,这才察觉到了痛楚。
终有一日,她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也能挺着胸脯,享受旁人的瞩目!
***
沈姝宁战战兢兢的推着陆盛景回到长乐斋。
她虽与他相处过一阵子了,但此前,他都是闭眼躺着的。
此时此刻,沈姝宁浑身心尴尬,她强行让自己忽略掉早已经知道陆盛景之前是装昏迷的事实。
香芝几人留在了院外,不得进来。
严力也让自己悄然隐身了,时刻做一个合格的影卫,神龙见首不见尾。
长乐斋无比安静。
沈姝宁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而耳力过人的陆盛景更是察觉到她紊乱的气息,和小鹿撞墙一样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甚是紊乱呢。
以前,沈姝宁只出现在他的梦里,在梦里折磨他数年,他醒来后,找不到人撒气。此刻的情况就大不同了。
起初,自以为.春.梦只是他心里的魔障。直至大婚那日,他亲眼看见妖精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
沈姝宁心慌慌,将陆盛景推入屋后,就杵在那里,完全不知下一刻该怎么做。
陆盛景看着她低垂眼眸的可怜样儿,目光落在了她撕裂的衣领处,只觉那抹白嫩有些晃眼,“脱了。”
“嗯?”
沈姝宁又受惊吓了。
暴君这样厉害么?
一醒来就想着这事?
陆盛景在她的错愕之中看出了什么,俊脸一僵,旋即强行恢复常色,“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衣裳破了,自然要换。”
沈姝宁怔然,竟是她孟浪了,差点将陆盛景往那方面想了。其实……她并不是矫情的人,既然是夫妻,她倒是愿意的。
“那、那夫君先回避一下。”沈姝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裳破了。
显然,对她而言,陆盛景远比罗三公子可怕。
此刻,她因为罗三而受到的惊吓已经消失殆尽。
真正畏惧的,其实是陆盛景,还有她接下来的日子。
陆盛景呵笑了一声,唇角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你夫君,你怕什么?”
沈姝宁,“……”
暴君果然是那方面格外……惊人么?
前几日还脏了亵.裤,眼下又如此这般行事,让沈姝宁不得不多想。
毕竟,上辈子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是那样的场景。
两人对视的瞬间,陆盛景俊脸无温,似乎对他自己所说的话理所当然。沈姝宁不敢表现出排斥,她既然选择了替嫁冲喜,便是把命运赌在了陆盛景身上。
与其几年后,被他全天下通缉,她觉得眼下直接“束手就擒”比较好,也省得再折腾。
她并不清高,也无傲骨。
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
“那、那好,夫君说得有理,是我愚钝了。”沈姝宁谦虚道。
她转身去了箱笼那边,脑子里嗡嗡响,随手挑了一套干净的衣裙,人就在床榻边,当着陆盛景的面,抖着手开始解衣。
陆盛景,“……”
来真的?
她就不打算再矜持矜持?
随着那件破损的粉色外裳落地,陆盛景的目光立刻移开。
然而,他万万是没有料到,他竟直接瞥见了铜镜里,那纤细雪白的背影,碧色小衣很衬她的肤色。
陆盛景头一转,目光幽幽的望向了外面。
今年孟夏有些热,他暗暗的想着。
沈姝宁慌手慌脚的穿好衣裳,等她回过头时,就见陆盛景是望向庭院,她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安分了一点。
她吐了口浊气,抱着弄脏的衣裳往外走。
行至陆盛景跟前,道了一句,“夫君,你看这样行么?”
她的容色偏艳,在闺中时,就常从下人口中听闻,她是如何如何明艳,加之母亲被父亲称作祸水,她就一直穿得甚是保守,衣领将整个脖颈都裹住了。
沈姝宁是想用行动表示,她不是那种肤浅奔放的女子。
然而,男人的眸光落在了她妖娆曼妙的身段上时,陡然一沉。
十六岁的女子,恰好发育到了娇花绽放的时候,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的显出妩媚风情。
许是衣裳有些年头了,大婚匆忙,都没来得及赶制几件合身的衣裙。
沈姝宁此刻的衣裳有些紧,里面只穿着一件小衣,如此,就更将少女美妙勾勒得一览无余。
她一定是故意的!
对上一双懵懂纯真的大眼,陆盛景又暗暗的想着:她就是一个妖精!
男人眸色微沉,心情似乎突然就变得不太好,阴沉沉道:“难看死了,衣裳全扔了,重新做!”
沈姝宁,“……”
不好看?
她低头瞧了瞧,为甚觉得,她的衣裳还都挺好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