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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心照不宣,沉默的等待着沈姝宁醒来。
沈姝宁昨晚很迟才睡下, 故此,早晨贪了一个觉。
她醒来时,猛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幔帐内已经没有陆盛景,她慌乱穿好外裳,下榻时就看见陆盛景与陆长云正坐在案边饮茶。
她实在是太囧。
女子起榻还得洗漱梳头,他二人不离开,她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些事。
香芝抖着胆子,端了铜盆进来.伺.候。
从昨个儿开始, 骁王府就下了死命令, 谁若是敢乱嚼舌根子就直接乱棍打死了事。
沈姝宁的妆容一直很淡, 垂云髻上只斜斜插了一支翠玉流苏簪子, 透过铜镜,她恰好迎上了陆长云的目光。
她心头咯噔一跳。
心慌的不行。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偷.情一般。
陆盛景眸光乍寒, 几乎是剐了陆长云一眼。
陆长云垂眸继续饮茶,两人喝得都是降火的决明子。
眼下, 陆长云与沈姝宁不能分开三丈之远, 陆盛景自然不可能让他二人独处, 故此,三人几乎是同寝同食。
用过早膳,花玲珑过来给陆长云上药。
他身上都是伤口,自然是要脱下衣裳, 沈姝宁这个时候就背过身去,而陆盛景恨不能直接掐死了花玲珑。
花玲珑感觉到了陆盛景的视线,吓得往陆长云身后躲。
还能不能好好上药了?
陆长云叹气, “二弟,事已至此,花姑娘已经知错了。”
陆盛景忍了又忍,没错,这该死的女子还不能死,她是陆长云的桃花!
***
是以,骁王府的古怪现象,被探子们纷纷传到了各自的主人耳朵里。
陆承烈那边又捉摸不透了。
陆盛景私底下的生活如此混乱,男女通吃?!玩得有点大啊!他就不担心御史参他一本?!还是说,这又是个陷阱?
陆承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时间不敢轻易动作。
***
西南王父子这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魏屹轻叹,“父王,那日儿子也亲眼所见,宁儿她的确与陆长云也牵扯不清,按理说陆盛景不应该容忍这种事发生,但如今三人都已经同寝同食了,看来宁儿当真手段了得啊!”
魏屹心情十分复杂。
毕竟妹妹是母亲的亲骨肉,妹妹会做出这种事来,他除却震惊之外,并不觉得奇怪。上梁不正,下梁必歪啊。
魏昌倒没觉得不妥,“你妹妹,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魏屹,“……”
不是,父王,您怎么还一脸与有荣焉?!
京城真是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民风实在彪悍的很!
***
魏屹与曹家二小姐的婚事很快就定下来,还有炎帝亲自赐婚,大婚之后才启程回西南。
曹家没有能够支撑大梁的男子了,曹二小姐的婚事,皆由太子妃一手操办。
且大婚就在半个月之后,十分仓促。
这一日,太子妃正在筹划大婚事宜,太子悄咪咪的挨近了她。
他近日来心事重重,又无人可以倾诉,思来想去,也就唯有太子妃这样出众的女子,才能够明白他的内心苦闷。
太子妃突然抬头,太子面色一红,“你、你很忙?”
太子妃挑眉,“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你我是夫妻,即便是再忙碌的事,也不及你重要。”
太子挠了挠头,内心突然开出了无数小白花儿。
果然,这世上,还是他的太子妃对他最好。
太子落座,又挥退了宫人,这才道:“娘子,孤心里不太舒服。”
太子妃勾唇一笑,“是因为陆盛景?”
太子一噎,怎么什么事都瞒不了太子妃?
于是,他毫无保留,“孤这储君之位本就是陆盛景的,他比孤年长半岁,如今腿疾也好了,孤一看见他就觉得心中有种古怪。”
太子妃笑了。
这个呆子,傻乎乎的。
太子妃心思很通透,她不要帝位,也不会让太子去争那个位置。
她要的是曹家百年昌盛,可一旦太子登基,曹家这个强大的外戚,就只能隐藏锋芒。那还如何流芳百世?光耀门庭?
再者,欲戴其冠,必受其重,太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太子妃比谁都清楚。
太子妃记着师父的吩咐,她拉着太子的手,很有耐心道:“殿下大可不必如此。二十年前,殿下还在襁褓之中,对朝政一无所知。不管陆盛景曾经发生过什么,殿下都不必在意。储君之位是皇上封的,不是太子自己抢来的,殿下何故心中古怪呢。再者,陆盛景恢复身份,殿下就是序齿老二了,殿下不是从不想当兄长么?”
也是……
当老大的压力实在太大。
处处都要优秀。
虽然太子已经自诩足够优秀,但还是难免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陆盛景一回来,正好替他扛下这份压力。
太子想起一事,“老三他今日又来孤跟前挑拨离间,孤没有上当。”
太子妃抬起太子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殿下果然机智。”
太子面色一红,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脊梁立刻涌上一阵酥麻,心里乱哄哄的。
“娘子,你与孤……都已经三日没有……”没有同房了。
太子妃怜惜一笑,“殿下莫急,等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