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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陆盛景语气依旧淡漠。
炎帝,“……”这下又变成了两个字么?
话题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了?
最终,炎帝不敢再招惹陆盛景,他打算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毕竟缺失了数年的父子情,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何况他还派人刺杀过陆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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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盛景才刚登基,弹劾沈姝宁的折子,就如同雪花片一般递到了他面前。
理由无一例外,那便是沈姝宁是乱臣贼子之女。
早朝上,老臣子们苦口婆心、泪眼婆娑,只差以死相逼。
“朕的皇后,谁敢弹劾?!”
听完大臣们的所谓的忠言逆耳,陆盛景低喝。
他似乎天生就是王者,单是气势上,就让大臣们有些发憷。
这时,作为三朝元老的代表人物王大人出列,手持笏板,跪地道:“皇上啊,老臣愿意死谏!恳请皇上另择皇后,那妖妇之女不可留啊!”
陆盛景不喜欢同样的话说第二遍。
“皇后腹中怀着朕的孩子,周大人是想谋害朕的子嗣?!”一言至此,陆盛景站起身,一掌拍在了龙案上,蓦的,那龙案顿时当场裂开,而帝王的手掌却是毫发无损。
大臣们顿时噤若寒蝉。
陆盛景拂袖离开之前,怒喝,“谁再敢弹劾皇后,亦如此案!”
王大人身子一晃,“死谏”二字再也不敢所出口。
立侍太监立刻命人去重新赶制龙案过来,否则……五日一次的早朝上,岂不是没有龙案了?!
***
魏屹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
他这阵子一直战战兢兢,幸亏有一个好妹妹深得帝宠,新帝下旨让他带兵返回西南之时,他这才完全松了一口气。
曹云近日来无比乖巧。
师父与长姐眼下都不能让她依仗了,她只能依靠着丈夫。
魏屹出发之时,沈姝宁并未出宫相送。
只有宫里的太监上前传了话,“西南王,皇上交代过了,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便外出,让您与王妃今日早些上路。”
早些上路……
这话好像没毛病。
魏屹轻叹了一声。
来京城时是一家四口,如今父亲母亲不见了,妹妹在皇宫,唯独他一人离开。
好像他又成了孤独一人。
正要上马车,身后一少年的声音传来。
“兄长!兄长等等我!”
魏屹一回头,就见少年对他挥舞的臂膀,笑出了一嘴的白牙。
是沈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魏屹继承了老西南王情绪澎湃的毛病,眼眶突然一红。
他和弟弟一样,都不得母亲待见。
在母亲心目中,只有宁儿才是她的后代。
魏屹一看见沈定,就难以控制的心酸。
“弟弟!”
沈定是骑马赶来的,“兄长,我……我能与你一块走么?”
魏屹眼神一亮,“好!”
兄弟二人一块上路,曹云被冷落在一旁,但她也不敢吱声。
沈定上了马车,滔滔不绝,“兄长,是姐姐让我过来找你的,姐姐说等到有机会,她会来西南看我们。”
魏屹唇角一抽,对比不抱希望。
毕竟……陆盛景这个妹夫,真真是个小家子气的男子,岂会让妹妹去西南呢。
兄弟两人相差数岁,却又说不完的话,前路漫漫,但孤独似乎不在了……
***
另一边,罗三与顾四也被新帝发配去了边陲吃沙子。
罗三一路埋怨,他虽是出身武将之家,但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这次被发配边关,兄长也不知道帮他求情。
顾四回头看了一眼巍峨城门,却是笑了。
罗三不解的看着他,“四爷,你笑什么?”
顾四爷轻叹,“我这辈子值了。”
他曾经差点就得到了自己看中的女子,即便只是名义上的男妾,但……他终归与扯上过干系,如此就够了。
罗三,“……”顾家人如此上进么?就那么喜欢去边关历练?!
***
局势已大致安定了下来。
朝中不服陆盛景的人虽然还大有人在,但他的皇位是炎帝亲传,且他又是镇压逆贼的最大功臣,他问鼎帝位仿佛是天经地义。
故此,朝中一时间看似风平浪静。
沈姝宁的小腹终于有了些许微微的隆起,陆盛景没有对朝廷大换血,甚至于那些反对他的仇家,以及他母族的宿敌,也皆稳如泰山。
皇后的中宫尚在修葺之中,沈姝宁被陆盛景安置在了帝王寝宫。
她自己拒绝过,但陆盛景不同意,强行让她搬到了寝殿。
年关将近,再有几日就是除夕了。
天色刚黑,新帝由一群宫人簇拥着从前殿走来,他身上披着黑色狐裘,肩宽腰窄,一路大步走来,步履如风。身后的宫人们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新帝人狠话不多,手段雷霆,即便尚未对朝中几大势力动手,但朝中的几股势力眼下都是服服帖帖,任谁都不敢轻易造势。
弹劾过皇后的王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致仕的致仕,病倒的病倒,几乎是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内殿推开,一股子腊梅幽香扑鼻而来,内室灯火如昼,如跨入三月仲春。
陆盛景一眼就看见坐在案桌边的沈姝宁。